49“别停……”
◎毕竟陛下对那位,看得眼珠子般紧,这跟去挖陛下的眼珠子有何区别?◎
天佑二年春,宋帝赵喆亲赴霸州淤口关,六军奋跃。
会辽大将萧挞懔,大将中弩死,虏衆夺气,宋焦土战术胜,辽遣使请和。
宋军大捷,陛下回驻跸地大名府,昭告宋人曰:“辽人以饥馑为辞,兴无名之师,然朝廷早有戒备,故虽烽火暂燃,终未撼宋之根本。”
此刻的东京汴梁城内,朱雀大街上,宣诏官高声诵读捷报,百姓蜂拥而至。
说书人即兴编唱《大破辽骑》,将陛下比作“再世霍去病”,赏钱如雨。小贩兜售“辽虏溃逃”剪纸,孩童戴纸盔追逐嬉戏,喊:“俺是杨三郎,专杀契丹狗!”
酒楼商人趁机擡价“庆捷酒”,穷汉赊账也要醉一场。瓦舍勾栏连夜排演新戏,丑角扮辽主抱头鼠窜,观衆掷烂菜哄笑。
紫宸殿内,百官贺表雪片般飞向御案。寇衡等主战派昂首阔步,袖中拟着《北伐议》。而主和派王公则强笑附和,却私下嘀咕:“辽人饿极了才败,来年必报复……”
另有投机者则连夜重金求购“辽国饥荒实录”,准备奏请“趁势纳降”。
北京大名府军营,陛下赐下犒赏,衆将痛饮。
军中老卒摩挲战死的同乡遗物,半块蒸饼,就着烈酒咽下,泪砸进土里:“兄弟,替你多吃一口……”
少年新兵蛋子用辽人箭矢刻家书:“爹,儿斩首三级,不丢清河张氏的脸!”
边关上已降宋的汉军独坐帐角猛灌酒,突然砸坛大笑:“早说耶律家要完!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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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真定府监军使密奏陛下:振威将军谢萧云于阵前“宴饮无度,醉呼皇後闺名”。
陛下一夜未眠,次日封诏遥赏真定府怀化将军谢威——
“谢老将军累破辽寇,功在社稷,特晋怀化大将军,加检校司空,赐开国陈留郡公,食邑二千五百户。尔其坐镇真定,为朕羽翼,永保终始!”
十七,另一道旨意下达——
“朕膺天命,统御六师,赏罚之道,必明必信。近查振威将军谢萧云,职在戎行,宜恪勤王事。乃于军务倥偬之际,私携醪醴,醉卧营垒,致部伍涣散,号令不行。
按《武经总要》律:“将佐临阵酣饮者,夺职丶杖八十”,本应重惩。然念其父萧老将军,累世忠勤,锋镝未解。特从宽宥,削振威将军阶,改授翊麾校尉,罚俸半载,仍留军中效力。
若能力赎前愆,朕不吝开复;倘再蹈故辙,必置重典!
三军之耳目系于将帅,而社稷之安危悬于毫厘。
尔其戒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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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阁天明时分,阳光透入碧纱窗,照见床前一对金莲绣鞋,一正一歪。
妆台上菱花镜蒙着水汽,胭脂盒敞着,边缘沾了半枚指痕。
昨夜斟的鹿酒尚馀半盏,杯中浮着一片蔫了的玫瑰花瓣。
景熙依旧率先睁开眼睛,回想着昨日忘情地投入,较之上次将她弄伤,昨夜他收敛了许多,但她好似不愿。
昨夜,是她的牙齿陷进他锁骨,指甲划过他的後背,她咬住他耳垂的力度让他想起上次他的失控。
她膝上还留着他失控时的撞伤,她的热情叫他模糊了眼前所有轮廓,只剩下他掐在她腰际的指印,新鲜如朱砂拓片。
欢愉的最後,他瞧着她潮红的脸颊和迷蒙的双眸,眼前仿佛看到前世里,她嫁给谢萧云那夜,她是否如今夜这般欢畅?
他忽然放缓的动作,叫她紧了紧双腿,她被顶撞碾碎的颤音努力凑成一句完整的句子:“别停……”
尾音被他用嘴唇堵回,最终化作这场仪式的变调咏叹。
昨夜激烈的纠缠变为此刻温柔的相拥,寇听雨睁开眼看到的,是景熙那双能让人融化其中的眼,眉眼间更有些让人沉醉的温柔。
她的脸上发丝与红痕纵横交错,睁着刚睡醒迷蒙的双眼,擡起压着景熙的四肢,支起身子朝窗外看。
外头阳光正好,正是辰时初。
寇听雨呆楞着醒神儿,忽觉膀胱憋胀尿意袭来,爬过景熙的身体时,她的手无意间按在他的要害之处。
景熙闷哼,擡手助她一臂之力帮她跨过自己来到床榻边沿。
寇听雨眯起眼睛在地上找鞋,手上虚空握拳又散开,她掌中还有刚刚按下去的手感。
她疑惑偏头,瞅着景熙发愣间,景熙也坐起身穿衣,嗓音低沉:“不去净房了?”
寇听雨闻言又感一涨,半拖着软底绣鞋朝後头净房冲去。
守夜的柳儿听到声响,刚探进来的头瞅见主子往净房去,拿着锦袍急忙跟了上去。
景熙召唤王乔,王乔在门边答应,景熙扣上锦袍盘扣道:“几时了?今早无人来寻朕罢。”
王乔恭声轻回:“回陛下,寝殿刚来人传话儿,还无人请禀。”
景熙慢条斯理套上皂靴,披上外袍回到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