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正?温柔地对我说。
“露露,不要害怕,有我陪着你。”
“观止会永远在你身边。”
好令人感动的告白。
我感觉自己哭了,但我摸了一下脸,下这么大的雨,脸竟然?是干的。
如此违背常识,这一切果然?都是梦啊。
“啊止。”我的声音很轻,但我知道她会听到?。
我的未婚妻,观止。
【你是因为思念,所以特意来到?梦中和我相聚吗?】
【我还以为,你就?是影子,所以才会一遍遍地对我说爱,说永不分开。】
【又或者,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我没有说话,但她好像听得见我的心声,裙摆受了惊似的往回翻,不过片刻就?如潮水般退去。
可她飘扬的血色长裙在这个只剩下黑灰白的世界里,依然?猩红刺目。
内心的迫切让我向她跑去,心跳声在我的胸膛连成一片,敲得我耳朵有些疼,但我只顾着望她。
仿佛她会和翻涌回滚的血色裙摆一起消失。
好在女人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被海浪拍打也屹立不动的礁石,沉默又悲伤。
直到?我跑到?她的面?前?,终于能够抱住她。
我仰着头去看她的脸,才发现她的眼眶和影子一样?。
空落黑漆,只有虚无?。
而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庞平静地与我对望,她看起来温柔而悲伤。
“你就?是她,对吗?”
我喃喃道:“你就?是观止,啊止。”
就?是另一个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从我的潜意识里破土而出的心魔,是我三年来从未走出的梦魇
亦是我的美梦。
否则何以解释,我此刻心口的灼热和悸动。
“原来,我一直爱着你啊。”
这位我再也无?缘相见的未婚妻。
这声感叹消散的时?候,世界重归黑暗,我听见奚蓉隐忍的抽泣声。
消毒水的味道重归鼻腔,我恍然?想到?,原来,刚刚那些也真的是梦啊。
身体的五感像是挨个复苏的老机器,很快就?恢复了,我缓缓睁开眼睛,担心奚蓉趁我不知道还在哭,她不能伤心过头了吧?
“露露,你醒了?”
这话有点耳熟,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才听过没多久呢,马上?又晕了。
视野没有一下子清晰,我微微眯了眯眼,才终于适应突然照进眼睛的光线。
影子有些鬼祟地从我余光略过,大概是藏起来了。
奚蓉守在床边,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嘴皮翘起,裂开的小缝隙渗出血丝,她却恍然?未觉。
我想瞪她一眼,就?发现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可恶,被抢先了!
“露露你、你怎么哭了?”她手忙脚乱地去抽纸给?我,还用纸巾直接盖过来给?我擦脸,我赶紧抬手挡住。
“什么叫我哭了?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