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忘了我?。”
祂的吐息同体?温一样冰冷,像是寒冬钻入后?颈的风。
眼皮上的凉意淡去,光线重新刺入眼睛,还未来得?及看清祂的面容,祂就向后?退了一些,接着?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眼睫交缠,我?望进一片漆黑里。
无数画面从我?眼前掠过,这一次我?清晰地看见了那张脸,果然同我?想的一样,五官精致,相?貌优越,瞳仁黑沉孤冷。
在?这些画面里,她总是无数次地回头、低头看向我?,眸光润泽,温柔地笑着?,红唇微张。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口型。
‘露露。’
现?在?的姿势太过亲密,所以我?也能感?受到祂微微牵扯的脸部肌肉,和只有气声的——
“我?爱你。”
后?脑勺隐隐作?痛,呼吸开始急促,我?眨了眨眼,就见到眼前还是急速播放的幻灯片,隐约有无数句低喃在?我?脑海中响起。
‘爱你。’
细碎密集的喃语声消散,我?就看到手捧蛋糕的她,笑容和煦,眼中的孤冷被暖黄的烛光驱散。
‘我?的愿望是和露露一直在?一起。’
向我?挥手的她,眼眸弯弯,清亮柔润,将手卷成喇叭,大声地对我?说?话。
‘露露,我?在?这儿!’
眉眼低垂,唇角微抿,撇过脸不看我?的她。
‘露露明明是我?的。’
她下巴微抬,小声强调,‘是关芷的!’
也有她低着?头,发丝垂落,一语不发,再抬头就红了眼眶。
‘露露,妈妈走了。’
‘我?只有你了。’
这话说?得?令人心酸,哪怕我?知道一切早成过往记忆,也还是落了泪。
平面的视觉图像冲入脑神经,我?知道自己还在?奚蓉家,却已经跟随记忆来到从前。
在?几近灰白的背景里,我?看见花圈、灵堂,还有母亲们的遗像。
门口有光,她匆忙地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手臂上,焦急紧张地闯了进来,光竟在?她身后?拖曳成披帛。
透明的水色凝聚滴下,原来不是披帛,是泪光模糊视线。
‘露露别怕,还有我?陪着?你。’
西装外套将我?盖住,而她握着?我?的手。
‘妈妈不在?了,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
‘露露乖,你还有我?。’
‘她们走了,但我?们的人生还没结束,我?会?一直陪着?你。’
而我?握紧了她的手,是切实的,能够触碰的身体?。
‘啊止,妈妈们不在?了,我?没有家了,我?只有你了,也只剩下你了。’
她用掌心贴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我?。
‘露露,你还有我?,我?们还有一个家。’
记忆留有余温,时隔多?年仍觉温暖,只这点暖意太过遥远,虚幻得?不切实际。
这个我?流着?眼泪,茫然空洞,急于抓住一切可供求生的浮木。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