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听了这话,神情如常,也不搭理他,径直问程以时:“小程,你不说是在二楼,那我们上去看看吧。”
程以时笑着点头,招呼春生过来带他们上楼。
春生过来了,申正义李洁带着老二老三上了楼,申老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申老三上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楼下的人,烦得翻了个白眼,并大声地对一旁的申老二说:“二哥,你说有些人是不是没有良心,他为了巴结领导,连爸在哪办寿宴都得管。这大嫂也真的够意思,”
“老三,闭嘴。”申老二警告地看她一眼。
楼下的申老大当然不会没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他面色如墨,铁青着脸,用一副阴沉的目光看着楼梯口。不知道他在原地站了多久,才甩了袖子踏上了楼梯。
这人一走,小何忙着拿来一把拖把把他站过的地方拖了拖,就跟刚才那地站了一个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一幕看得程以时想笑。
前台托着下巴的蒋行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但是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些什么。
他旁边坐着的新前台兼会计木芳芳好心地给他讲解了一下刚才的事情,顺便还跟他说了一句孝敬老人的话。
只可惜,蒋行舟小朋友有自己的理解,他嗖地一下从前台的凳子上跳下去,然后跑到程以时身边,对她说:“妈妈,你放心,你过生日的时候想去哪里吃饭就去哪里吃饭。”
程以时看着他,心底暖暖的。
木芳芳就随口问了一句:“程总,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我知道。”蒋行舟把手举得高高的,然后用他的小奶音大声说,“我妈妈是二月二十号过生日。”
二月二十。
程以时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候。
后厨的刘明急匆匆地跑出来喊人:“程总,冰箱里的酒臭了。”
程以时闻言,眸光一凝,似一道利剑一样看过去。
“就是这样,昨天我走的时候特别交代过了,冰箱里的酒都不要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打开酒,里面的酒都臭了。”刘明说着,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下,带着着自责说,“都是我的问题,昨天有小时工过来干活,我应该看着点的。”
程以时把倒了红酒的杯子端起来,闻了一闻,的确是一股腐朽的臭味儿。
小何在一旁有些担忧:“那糟糕了,这两瓶红酒是李老师跟申老局长特地提前存在咱们这里的。现在这酒坏了,这一时也不太好买,咱们该怎么办?”
这话可一点不假,葡萄酒红酒可不像白酒那样费劲找找就能找来,而且就算能找来,也不一定跟这个品牌一样。
程以时蹙眉。
“给胡总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有没有这个红酒。”过了一会儿,她开口对小何说。
就在这时候,春生在传菜点敲了敲,对他们说:“楼下客人让把红酒先送上去,醒上。”
只一瞬间,程以时便反应过来,所谓的红酒变质事件就是冲着小火炉来的。
春生在队里做的就是侦查工作,对于微表情的观察要比平常人要敏感许多,因此对于他说完话后众人的反应很迅速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应该是出问题了。
刘明也不是糊涂的人,要是真糊涂早就被之前那个后厨欺压死了,哪能还有现在的时候。老字号的大饭店不缺生意,后厨里面大厨们的勾心斗角不比其他地方少。
他厌恶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气愤道:“肯定是那些见不得小火炉生意这么好的人干的,估计是卖通了昨天过来干临时工的人,故意做了这件事。”
他能想到,程以时自然也能想到。不过她倒是不觉得是因为生意的事情,南城很大,小火炉再声名鹊起占领市场也没到值得一些老字号出手针对的地步。
而假如并不是因为生意的缘故,那么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他们呢,而且还是在今天…
今天是…申正义的寿宴!
程以时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些人出手做坏事并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因为这个寿宴。
其实最开始对于这个寿宴,她的态度属于可接可不接的想法,觉得承办寿宴对于现在的小火炉来说过于早。但是后来因为申正义老两口确实是小火炉忠实顾客的面上,她才应承了下来。
所以一开始,她根本没有去思考过这个寿宴的意义,现在想来也不难理解,申正义是退休的老局长,他的寿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政府的人过来。
她不禁冷笑一声,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关系,竟然还能让人使上这些伎俩,真的是可笑。
程以时想明白了,再去看那两瓶发臭的红酒,心里就有数了,抬头问春生:“楼上谁让上红酒的?”
“申老大。”春生说。
刘明听到这个问题就明白了,申正义提前给小火炉送酒的事情除了内部员工没几个人知道,现在被人使了这糟心的手段,也一定跟那一头泄密的人有关系。
“也不是非要做他们这一单,他们这么做是干什么。”他吐槽道。
程以时表情淡淡,提醒他:“今天南城退休干部可要来不少人。”
“原来他们是想着……”刘明表情更加愤怒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春生你上楼跟申大叔李大娘说小火炉新进了一批高脚杯,等下跟红酒一起上。”程以时表情镇定先吩咐了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