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少爷计划得挺好,也搞定了唯一的证人,但他搞不定自己的身体。
太不给面儿了。
外面雨有多大,小少爷旧伤就有多疼。
他没敢开空调,风扇都对着墙壁,不敢对着自己。
奈何没用,连着下这么久的雨,空气湿度实在太高。除湿器一天得倒两回水。
所以傅渊逸断过的骨头开始疼了。
脚踝,肩膀,肋骨……
那种痛还不似开放伤口的痛,它是附在骨头上的,像是拿着一把小钝刀,慢慢往已经愈合的骨头接缝处凿。
酸、涨、痛、麻,不知道怎么才能消停。
偏偏也没到要吃止痛药的地步,就这么不上不下的磨人烦。
傅渊逸小时候其实很怕痛。但后来痛着痛着,对痛觉的耐受就比以前高了不少。
傅渊逸蜷缩着,一手捏着自己胀痛的脚踝,一手蜷在胸口用力,似乎想从肺叶里再多挤出一些空气。
门外有脚步,盛恪不知道出去拿什么,隔了会儿脚步才又从远到近。
最后停在了傅渊逸的房门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渊逸一生病容易变哑巴——喜欢瞒着。
以前瞒他二爹,瞒霞姨。
现在瞒盛恪。
盛恪本想敲门,结果听房间里“滴——”的一声响。是傅渊逸关了灯。
从门里透出的那条光线骤然暗去,盛恪也垂下了手。
又在门口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盛恪还是拿着感冒药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格外闷热,动一动,身上便汗涔涔的。
但盛恪没开空调,也没关房门。
而傅渊逸忍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后,意识到自己发烧了。呼吸比之前艰难得多,呼出的气烫到将枕头都熨热。他也不得不坐起来才能喘上气。
身上的疼痛越发难耐。
冷汗一程又一程地出,再经风扇一吹,冰凉得惊起鸡皮疙瘩。
傅渊逸得去吃药。
明知道是作死,傅渊逸依旧没有穿鞋,他怕走路声吵醒盛恪。
疼痛已经漫开了,伤腿只能点着落在地上,喘气也费力,走路慢慢吞吞地挪。
他二爹大概是没说错,他这身体还不如六十岁老头。
人家健步如飞,他颤颤巍巍。
人家一口气爬五楼,他破过的肺还能有效呼吸就真挺努力的了。
挪到门口,小少爷不得不靠着墙歇会儿。
他在想,自己这样子要是被盛恪看到,不知道他哥那张冰山脸会不会被吓出什么表情包。
事实证明不会。
因为他刚蹑手蹑脚把门打开,就和他哥对上了。
他哥昨天才刚化冻的脸,又冻得更深了。蹙起的眉眼,凶得傅渊逸一个激灵。
被抓现行,傅渊逸强装镇定:“哥,你、你还没睡啊?”
盛恪回答:“刷题。”
就没别的答案了么?都快一点了刷什么题?学霸不用睡觉啊?
“你呢?”盛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