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了嘴,他又开始赶人,“哥,我屋里热,你快回自己房里,别跟我一起捂痱子。”
盛恪:“还行。”
“……”傅渊逸没办法了,祭出杀手锏:“那、我想睡了……”
盛恪立马起身关了灯。
但人还是没走啊!!傅渊逸的眸子在黑暗里无奈眨着,“哥,你不用守着我……”
“二爹他们也没你这么紧张我……”
盛恪一怔。
紧张?他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并不是紧张谁。
陈思凌和傅渊逸接纳他成为家庭一员,是骨子里的善良使然,但他不能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他应得的。
他得有付出。这样才公平。
可他现在没有能力赚钱,没能力为这个家供给什么。唯一能做的大抵就是替陈思凌照顾好傅渊逸。
所以他守着他。
哪怕等下傅渊逸提出自己饿了,大半夜的想吃甜食,他也会立即下楼去买。
他深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讲求等价交换的规则。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源于两个字——“应该”。
但没有人告诉过他,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需要考虑那些应不应该,公不公平。
他可以汲取,可以索求。可以不用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不用把自己封闭在阴冷潮湿的围城里。
可以承认他的少年真心。
有人守着,傅渊逸也睡不太着,翻来覆去的。压着左胸喘不上,压着右边又得直面盛恪。
最后傅渊逸成功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汗。
“我想开会儿空调。”
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盛恪却真的让他开。
毕竟退烧闷着也不好。
只是盛恪把温度打得高,28度,最小风,又手动将叶片抬上去,不让风对着傅渊逸。
傅渊逸巴适了。不折腾了。蜷着蜷着睡着了。
盛恪也回了自己房间。
时间已经走到了凌晨三点零七分。外面雨还在下。
他拿到手机,新增了一个闹钟。
他躺了会,又起来,找到遥控器开了空调。
从前流离在各家亲戚的,哪怕是盛夏他都很少能吹上空调。
因为他的“房间”不是在客厅就是在阳台,不会有人舍得为他开下那台耗电的立式空调。
他认定自己耐热。毕竟那么多个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台老旧风扇,“呼呼”地送着风,吹过每个炽热夏季。但少年心火旺,偶尔热得受不了,他会像个小偷似地趁他们睡觉后,去他们房门口躺一下,感受从门缝里漏出来的冷气。
有次他也像傅渊逸那样去蹭次卧的空调。
安静地、规矩地立在玄关,却被那家五六岁的孩子指着鼻子骂。
骂他是条狗。
孩子的母亲听到,跟着过来阴阳怪气地附和,说他已经打扰了他们的生活,还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