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点都不想吗?”
褚洄明知故问,看桑星低头无言的乖巧模样,心里涌起无限柔情。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先是遇到小混混围攻,自己又突然间想起曾经的记忆,接着就是大姨和姨夫的感情。
在监狱,隔着那道小小的探视窗,褚洄看到姨夫看大姨的目光,心里备受震动。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大姨,也不知道大姨有多爱这个男人,他们可以坚守十一年的等待,去换取余生的相伴。
可是余生那么长啊,多少变故等在前方?
但他们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褚洄想,如果邻家弟弟连星还活着的话,褚洄会不顾一切的找到他,弥补他生前最后的心愿,补足他生命里缺失的爱。转而又想到经历差不多的桑星,于是忍不住把那些迟到多年的东西稍微移情。
“好了。”桑星不动,褚洄自己动,拽过他手腕,把人拖到了怀里。
桑星觉得自己整个儿都巧克力一样融化了,猫那般挪挪蹭蹭,终于和褚洄的脖颈贴到一起。
这样近的距离,桑星闻到了褚洄身上的松香味,带着凛冽的风尘,给这个人增加了一些沧桑的故事感,让他跟那颗古老的许愿树一样变得厚重了一些。
也让桑星心里那个隐约的答案清晰了一点点。
“我好想你啊褚洄哥哥。”
桑星忍不住呢喃,胸腔里因为思念和乍见的欢喜而涌起无限的委屈。他鼻翼开阖,嗅着褚洄的味道,慢吞吞的,把嘴唇贴到褚洄的侧颈。
“小奶猫吗?”
褚洄笑,捏着他的脖颈让他站好。
桑星面团一样黏糊糊软塌塌,不好好站,伸着胳膊挂在褚洄的肩上近距离盯着他看。
褚洄觉得奇异,以前桑星的眼睛是黑漆漆的,但也不是全然的黑,而是带了一点琥珀的深褐色。而现在,他的目光却黑的像一潭幽湖。
褚洄忍不住凑近了仔细瞧,却在那小小的瞳孔中间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有自己。
“啵”的一声,桑星借着褚洄靠近的姿势,迅速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但命运让他亲错了。
桑星其实想亲的是褚洄的唇,他已经垂涎那里太久了。这10天里,有很多次,他梦到它,总是浅尝辄止的品尝,像叼住一颗棒棒糖,或是含住了一口奶油蛋糕。
最后,桑星伸出舌尖舔舔,尝到的是回味无穷的香。
但褚洄靠近之后很快又退回,这让桑星的目标变低,于是亲到了不太想亲的脸颊。
行吧,桑星勉强接受了。
“咳咳。”
门口,两道视线将两人之间亲密的气氛打破。沈青和唐斯童站在门口,两人脸上皆是微妙神色。
桑星心里有鬼,脸色忽然间爆红,头低低的,看起来像想找一个地方钻进去的老鼠。
倒是褚洄光明磊落,处变不惊地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哥,你还睡你屋里吧,晚上我和桑星住我那边去。”又看向唐斯童,“你不想回家也可以去住次卧。”
“不用,我住次卧就行,只呆几天。”沈青说,顿了顿,问,“你们俩住一间?”
褚洄点头。
沈青看唐斯童,唐斯童则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的说晚上自己会回家。
傍晚时分。
五个人一起吃饭,但好像自始至终吃的开心的只有胖婶一个人。
她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儿子沈青,一边教育褚洄,又表扬桑星和唐斯童,尤其说起桑星给自己买的鞋子,几次红了眼睛,因为桑星的情况胖婶最知道。
她一边不停唠叨,一边给这个夹菜又给那个夹,一人忙活四人却忙的十分开心。
倒是沈青,数落起自己妈来也不含糊:“小老太太别没良心,你那些项链首饰都是谁给你买的?你那个羽绒服和好几件外套不是褚洄给你买的吗?
“你懂什么?小王八羔子谁是老太太?”胖婶嘴一撅凶沈青。
沈青笑笑,好脾气的不跟她计较,目光往褚洄和桑星身上打量。
“是啊你看什么?”褚洄觉察,毫不客气的回怼。
沈青自小就眼毒嘴毒性格独,从来不肯带褚洄玩。年少的褚洄为此伤心过,后来有了连星就不理他了。
再后来,褚洄没了连星,便也渐渐变得跟沈青一样冷言冷语。
几个人有来有往,只有桑星,被沈青的目光盯的只敢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