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人都没敢离开巴别塔分部,生怕一转眼隐藏在黑洞的强敌便会突然出现。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一切似乎都没有生变化,瓦尔特始终保持着向敌人释放黑洞的姿势,真名为伊戈隆纳克的『记忆』令使也一直漂浮在半空中,身边是好几道化做雷光与火焰的符咒。
在巨大的黑洞旁边,他们的动作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三月七紧咬贝齿忧心重重地看着远方,见状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阿七,那可是无所不能的杨叔,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穹自己心里也没底,或者说众人心里都是这样。
即便从丹恒那里听到了所谓『钟慢效应』的解释,也有了只要黑洞还在瓦尔特就还平安无事这种不知该说是安慰还是自我欺骗的揣测,但是所有人都清楚面对一位令使,常规的命途行者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应对。
甚至可以说能够拖住令使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算是瓦尔特乎寻常了。
看着远方依旧定格的画面,岛半仙撑着身子站起来。
“看来这些士兵们也能算是训练有素了,至少这种时候知道该撤退。”
不远处幸存且没有被卷入黑洞的士兵们慌慌张张的朝着同个地方离开,用正常的思维来看他们的决定或许才是正确的。
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动摇一位令使,适时撤退并蓄积力量不可谓不正确,
虽说如此,但是列车组几人也没有打算离开。
“你们的关系确实是挺不错的,连送…………冒险也得整整齐齐。”
岛半仙原本好像是想说『送死』,不过考虑到他们似乎也无处可逃且自己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于是又硬生生地改口了。
“这与关系好坏无关,列车组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伴。”
丹恒依旧语气平淡地回应,只不过从他握着击云微微颤抖的手也能看出他的内心的焦躁。
事实上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了。
双方的战力差距悬殊到令人绝望,并且在明知敌方有两位令使的情况下被对方盯上还没有逃跑的选项。
从伊戈隆纳克直接找到巴别塔分部就可以得知对方早已掌握他们的动向,此时无论跑到哪里都没有任何意义,无非就是能够多活个几秒钟罢了。
如果不是还有想要守护的同伴在,丹恒或许早就已经放弃了。
“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伴啊…………是啊,是不该放弃同伴。”
似乎是想到了伤心事,岛半仙的语气染上了些落寞,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
就当他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时,远方的黑洞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般肉眼可见的迅消失了,而此时距离联络咕淘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
“当心!”
即便他不开口,始终留意着那处的其他人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黑洞消失的瞬间,大地突然产生了剧烈的晃动,而等到众人缓过劲来看到的却是近乎被夷为平地的巴别塔分部,以及缓缓向众人飞来的伊戈隆纳克。
不远处只留下了一片废墟。
费鲁曼、瓦尔特以及士兵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世界上一样。
“十五秒…………尽管我也没有使出全力,但是我的确得称赞一下你们的同伴。是叫做瓦尔特吗?作为凡人他算是有点本事。”
伊戈隆纳克犹如天神下凡般儒雅的拉近与列车组等人的距离,现代风的白色长袍上一尘不染,似乎方才的战斗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众人们牙关紧咬,即便不愿意这么思考却也无法乐观的认为身处战斗中心的人还活着。
并且伊戈隆纳克也没有给予他们希望的打算。
“不必担心,包含最初的士兵总共八百九十一人都死了,不过他们都将会成为一抹美丽的『记忆』永存,永远在忆庭的一角散光芒。”
伊戈隆纳克愉悦的勾起嘴角,十分享受众人仇恨、愤怒与绝望交织的视线。
不过这个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他皱起眉头似乎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这里的『记忆』…………和我的有点出入。”
他疑惑的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试图厘清现况,不过却依旧没有想清楚生了什么。
在伊戈隆纳克看到的『记忆』里,花草突然生长了些许、建筑也老化了几分,甚至就连微风捎来的气息也有些不太一样。
对于常人而言这些变化即便是再怎么专注也无法察觉,就像时间总是不知不觉的流逝一样,然而对于『记忆』令使而言,『记忆』哪怕只有一丝的差距都显得尤为刺眼。
在他的视角中周围的『记忆』似乎莫名其妙地跳跃到十五分钟后,或者说…………是他的『记忆』被停滞在了十五分钟前。
诡异的情况令他凝眉思索了片刻也没有得到答案,而接下来穹大声地怒吼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这混帐!我要你给杨叔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