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排整齐的牙印,郁燃没舍得用力,因此只是稍微泛了点白。她趴在姬屿怀里,满意地欣赏了一会老婆肩膀上的印子,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小心地帮她把衣服理好。
“也得亏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不然你这个爱咬人的,每做一次就要在我身上泄愤似的留个牙印。我还得专门上个遮瑕把印子掩盖掉。”
她不说还好,一说郁燃就又来气了,张牙舞爪地扑到她身上要和她闹。“姬屿你还有脸说,你也不看看在我身上留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印子!”
姬屿只得抱着她哄了一会,一会揉揉背丶一会摸摸头丶一会亲亲眼泪。
“你干嘛还吃眼泪啊,咸的。”郁燃伏在她肩膀上,责怪她。
“嗯,都是咸的。”
什麽叫“都”……总觉得她话有所指。
不过这会人总算是不哭了,就是眼睛红肿着,一时半会估计也消不下去。
“回去吗?明天上午还要起床参会的?”姬屿摇了摇犯困的某人。
不知不觉都过了零点了,她们怎麽就在那小小的温泉池子里闹了这麽久啊。
郁燃打了个哈欠,有点想在老婆怀里捯饬捯饬筑个窝就这样睡下了。
姬屿及时制止了她,“睡在这边明天早上要起很早噢,而且你睡觉不是很依赖被子吗?”指的是她离家出走还拖了一行李箱被子枕头,甚至出差都不忘带着。
其实倒也不是依赖被子,只要能闻到姬屿的味道,不管什麽环境,她都能安心睡着。
最终,郁燃还是松口同意回酒店睡。
方叹打着哈欠被叫过来时,见到的就是换好了常服依然黏糊成一团的两人,她敏锐地注意到了郁燃发红的眼尾,嘴角抽了抽,仿佛已经能想象到这座房间里曾发生了什麽。
回酒店的路上,郁燃睡得东倒西歪,偶尔一下被路上的减速带颠醒了,还不忘逞强地挺起胸脯,让姬屿靠在她肩膀上休息。
然後没过几分钟就又睡得不省人事。
大约是温泉里做了那麽多次,再加上中午没午休,也累得狠了。
姬屿熟练地揽过她的後腰,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口继续睡。
一路上,越过北边的山野开进城市的边缘,树影幢幢的林木争相越过车窗向後奔去。怀中人睡得一动不动,唯有规律的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胸口。
她的妻子睡相一直极好,睡着了就是个安静的乖孩子,不像醒着时那麽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身子也软绵绵的,很好抱。
开会被分到同一个房间的同一张床上,姑且还能算是意外。
可三天之内不仅光速合好,关系更进一步,床都换着花样上了两次,甚至连坐在车上都要黏糊在一块,这可算不上意外了。
郁燃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改变她。
在还没结婚的时候,姬屿只是想着类似养宠物一样,养个顺眼合心意有些好感的人在屋子里,陪自己解解闷。
後来欲望和喜欢都在失控般地滋长了,她又想着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身体与物质的欲望在不太过火的情况下她可以随时满足对方,但情感的交付她始终保持回避。
最後就这样把人气走了。
在郁燃离家出走前,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一个人平静的生活,就算她的妻子离开,她也能随时淡然地从这段关系里抽身出来,回归原本的生活。
可这份情绪就像大海一样。
她的海面原本风平浪静,只因对方的一个眼神丶一个举动,传到她眼里时,竟也起了微微的波澜。
而这波澜之後就再没停息过。
姬屿向来不是一个会掩耳盗铃欺骗自己的人,能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和自己保持相对和解的状态,就意味着要坦诚面对自我的心情。
当她开始在家里养猫并取名为“烧饼”时,她就早已看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要她主动出击真情告白或许做不到,但当机会来到自己面前时,就稍微地坦率一点温柔一点好了,在不过分越界的情况下,稍微付出一部分的真心,说一声“我也在想你”。
……
转眼到了会议的第三天,也就是郁燃来到B市的第四天。
依然是日复一日的无聊会议,郁燃根本想不通这种浪费人生的会议究竟意义何在,真的有人会去听吗?
“别这麽说,Lady&Lady过几天还要发言呢,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汇报。”姬屿提醒她。
郁燃歪头问她:“姬屿会上台吗?”
“当然不是我。”姬屿指了指另一侧苦大仇深的方叹,“这个重任就交给公司的年轻力量了。”
方叹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