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年年都快把自己的老本给交代清楚了。
黎渊吃着夜宵,硬是将来龙去脉给梳理清楚,半天才说:“你……想太多了吧。”
“年年的性格本来就是心思细腻加大心脏。她小时候是容易想很多,脑子里面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可她情绪一直很稳定。”
稳定得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心里面想什麽,就要做到,哪怕路上花费的时间再长,劝阻的声音再多,她也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目标前进。
“你不用觉得太愧疚。”黎渊头疼道:“你这样子反而会给她平白增加心理负担。”
“你越是补偿,她越是难以接受。不如平常心一点。”
黎渊想了下,“我们跟父母的关系何尝不是这样。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也想做一个跟父母完全不同的家长,一定要成为家长的优秀模板。”
“但实际上,这很困难,比登天都难。”
教育,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东西。
而亲子关系的探索,是教育这个话题中,重中之重的讨论话题。
这些道理,邵蕴都懂。她是编剧,对于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领域都需要深入学习和研究。
教育行业就是其中之一。
“我明明听过很多教育讲座丶心理讲座……最後却连自己的闺女在想什麽,都不知道。”邵蕴苦笑道:“作为父母,获得的失败感真的很足。”
她似乎还是得好好反省一下。
黎渊也没拦着,想了会儿,擡头问道:“奇怪,黎岁人呢?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她发声。”
“不知道,应该是在家吧,鞋子都在。”
黎渊:“……没事,应该还活着。”
家长的反省是不可能自省,勉强愧疚维持三秒钟就算了。
而被黎渊惦记的黎岁正躺在邵年年的床上,等床的主人从浴室里面出来,黎岁也不过是翻了个身,抱着宝贝往旁边挪了一点。
“你干嘛非要来我房间睡啊?”
邵年年无奈地坐在床边,头发刚刚吹干,还带着几分毛躁,头顶支愣起一个小的呆毛,身上穿着较厚的睡衣。
黎岁嘿嘿一笑,“哎呀,我马上就要回学校了,跟姐姐睡一个房间怎麽了嘛?”
“……”
“我不想跟你睡,谢谢。”邵年年婉拒:“你睡姿超级差,一晚上能够变换七八百个姿势,打两套拳法。”
“跟你睡一晚上,明天早上我直接全身都酸痛到死。”
邵年年也不是没有试过跟黎岁挤一张床。
作为姐姐,她实在是告诉自己抱着大爱也没有办法将这一切给忍受下来。
毕竟她是姐姐,不是沙包。
“……”
黎岁委屈道:“你这麽说我,我真的是好伤心啊。”
“哎,算了。”黎岁假哭了两声,又不动弹了,躺着说:“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把我知道的八卦说给你听。”
黎岁翻了个身,脸颊在布偶猫的身上蹭着,“江麟说,她快死咯。”
“吃不进东西,现在就靠营养液掉着,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在旁边轮护。”
黎岁眨眨眼,歪着脑袋躺在床上面,生怕会错过邵年年的表情,“她神智不清醒,刚开始还能够认出人来,现在好像连人都认不清了。”
“你说,她还能够活多久?”
邵年年呼吸一滞。
“你在骗人吗?”
“我骗你做什麽?”黎岁说:“我跟她又不熟,也不拿她的好处。这些都是江麟跟我说的。”
“她快死了。”
黎岁修正了下,“继续下去,她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