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关系。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如何,江烟现在名义上的女朋友就只有她一个人。只要她想,她就是真的,不过是差句话的事。
江烟坐在长餐桌的一端,身边的装饰色调昏沉黯淡,极大的压抑感铺面而来,和江烟自己平层的装修对比,两个极端;这套房子阴沉的让人难受,南向本应该是采光最好的位置,但这套房子就像是入不了光尘,全靠房间里黯淡的灯光,勉强维持着视野。
江烟的则是白,白得刺眼,简洁干净,好似随时都能够收拾东西走人。
江烟玩着手机,回复着邵年年的消息,没有将多少注意力放在江漪身上。这也是江烟自成年後,第二次跟江漪吵架。
“你摆出这个态度是什麽意思?你觉得自己没错?”江漪面色阴沉,“你知道你的任性行为给大家带来了多少麻烦吗?给整个江家蒙受多少污点?”
“平时你那些破事,我也懒得管你,但我从来没想过你已经放肆到这种地步,敢公然跟长辈们拍桌叫板!江烟,你越活越过去是吧!”
这些话,已经是江漪骂过比较轻微的话,更难听的话早就被江烟自我过滤掉。
根本伤害不到她。
等江漪全部说完後,江烟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指尖紧压在桌面,指甲边缘压进软肉中,发疼,但显然没有江漪维护他人,反过来责备自己更疼的事。
“说完了吧。”江烟面上平静,指腹全抵着桌面不自觉地用着力气,像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有女朋友了,如果你想见,我就带回来给你见。如果不想,之後过节过年我应该都不会回来。”
“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有哪里做错,是你从头到尾一直妄图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控制。”
江烟平静地看着江漪,“江漪,我变成现在这样,你要负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作为母亲,你觉得你做得很称职吗?”
母女之间的对歭让整个家里面的气压变低,周边的佣人没人出声。
江烟知道江漪最怕自己说她没有做过一个好母亲。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之前,江烟可能还会心软低头,跟江漪维持母亲情;但现在,江烟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所心软的,都是江漪拿着她对母爱的向往和珍惜进行伤害的一种方式。
江烟自知江漪叫她回来,是为了给老太太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就是抄书,把江家自翊风雅传统的那套拿来体罚,体面又折磨人。
的确是老太太惯用的手段。
江烟站起身,准备上楼回房间,就听到身後的江漪冷声道:“你那女朋友跟你不过是合同关系,如果你没有江家身份,不倚靠着江家的资源,她凭什麽看上你?”
“没了江家给你的这些,你不是一个空有容貌,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
“她避你都来不及,怎麽可能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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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是没日没夜的大雨,黎岁紧张了好几天,结果临考试前一天拿了小书包就回学校住宿。
邵年年穿着睡裙站在门口送她。
倾盆大雨,稍微往外面走一点都被飘雨弄湿腿。
邵年年抱着宝贝,一脚擡起拦住家里两条蠢蠢欲动,想往外面跑的狗。
“考试顺利,我就不送你啦!爸送你去,外面雨好大,又热又大,我受不了。”
邵年年蔫蔫的,睡裙没遮住的地方还能够看到白皙肌肤上留下的青紫痕迹。
都是中医给她刮出来的,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很。
每次去理疗,邵年年都咬着牙,抓紧床,在心里给自己喊:“五百一小时,五百一小时,五百一小时。”
这麽贵的东西,死都要撑下去。
黎岁嗯嗯两声,就算知道,忙回首让邵年年回去,“外面雨大,你又刚理疗完,能不能注意保暖?你小心寒气入体,接下来半年天天去!”
“乌鸦嘴。”邵年年没好气地白了眼黎岁,轻啧声,但脚还是很诚实地往门内缩了下,
黎渊撑伞将黎岁送上後座,转身让邵年年记得把砂锅里的玉米排骨汤喝掉,“明天我要开庭,今晚不回来,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
等车开出视线范围内,邵年年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刚想转身进屋,就瞧见一个人站得不远。
但是大雨太大,模糊视线。
雨幕宛如薄雾,将她和人影相隔开来。
还没等她再仔细看看,那人就撑着伞走了,没站在原地。
邵年年觉得奇怪,抱着宝贝在原地站了会儿,见那人没有回来,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忙得连微信都没时间回我,怎麽可能是她啊。”
真是想多了。
邵年年这段时间跟江烟的联系仅限于早安晚安,再多聊几句,对方就跟在山旮旯里一样接收不到消息,失去联系。
“到底做什麽这麽忙?”她也没看到江烟最近有活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