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嗯”了一声,道:“这位你也要叫哥哥。”
陆泽内心挣扎了一下:“景和哥哥好。”
越景和表面上答应着,还扯出一抹笑容,内心想的却是——我才不是你哥哥!
怪肉麻的。
陆鸣挑个位置做,慵懒地靠着沙发,“怎么,看起来你也要死了?那得先把墓地挑出来,可别死之后连个家都没有。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把爷爷熬死,你又不是个长寿命。”
不怪陆鸣这么说,陆城看着确实像是不行了,就连睁眼的精神都没有。
总不能是因为老爷子的过世吧,他可没有这么孝顺。
“你,你……”
他的眼神在陆鸣和越景和身上来回打转,挣扎半天都没能动一下,“你就不怕报应?”
“那就静候佳音了。”
“你又能得意到几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我的失误,在董事会上对我大肆抨击,以至于我被集体罢免,齐家人算计我也就罢了,但你,你是我的儿子!”
“陆笑争也是你的儿子,甚至是你最疼爱的儿子,不还是被你算计了?”
“胡说八道!”
越景和懒得看陆城这副丑恶的嘴脸,起身前特地知会陆鸣一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陆鸣点头,让他尽快回来。
越景和不了解一楼的卫生间在哪里,想回去再问问陆鸣,正巧这时听到厨房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猜测可能是做饭的阿姨。
本着就近的态度,越景和轻轻敲门,推开。
“请问洗……”刚往里看过去就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因为动作太快,越景和没看到什么,但台子上有明显的白色粉末,像是某种药物。
越景和想起来了,她是陆夫人,也是陆城的现任妻子。
他震惊不已,原本没想那么多,但陆夫人心虚的应对方式反而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你在给谁下药?”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还是把陆夫人吓了一跳,她立刻把越景和拽进来,用力关上门:“你小点声!”
越景和惊魂未定,仍旧是和刚才一样的问题。
“你在给谁下药,陆鸣?还是我?”
“怎么可能!”陆夫人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一点意外就能让她惊慌失措,“求你帮我保守秘密,行吗?这药,是给陆城的,这样算来,我们也算是统一战线,不是吗?”
越景和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可你们是夫妻。”
“那又怎么样!”
陆夫人瞬间有些失态,压着嗓子辩驳——
“你不会以为老爷子突然生病去世只是意外吧?当然不是!他连他的亲生父亲都能算计!还有陆笑争,那可是他儿子啊!谁知道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儿子十年后二十多岁,那个时候陆城也就不到六十!万一他为了股份想要我儿子的命该怎么办,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为了我的孩子,我必须,我必须……”
“可是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越景和无法共情她的苦衷,“警方已经掌握了证据,让他承担法律责任只是时间问题,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偏激?”
“因为我不信任任何人!他就算真的进去了肯定还会继续上诉,更何况他总有一天还会出来的!”
陆夫人是真的害怕了,她试图劝说越景和,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只要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你难道不想报复他吗,我也听说过你妈妈的事,你难道不恨他!?”
越景和后背贴着门板,思绪史无前例地混乱,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再开口时,已恢复冷静。
“陆夫人,请问卫生间在哪个方向。”
陆夫人道:“右边直走。”
越景和想开门,这时陆夫人再次开口,迫不及待地再三追问:“所以你这是答应我的意思吗?你不会告诉陆鸣的,对不对?”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没想好。
从洗手间回来时,正好碰到陆夫人拿着茶壶出来,想给陆鸣沏茶,让长辈做这种事到底还是不太好,陆鸣主动接过来,升起的袅袅热气模糊了那张脸。
陆夫人笑起来很温柔,拿起另一杯白水,笑着递给陆城:“你这天天还吃着药呢,不能喝茶水,就只能喝白水解解渴了。”
生怕陆城不喝似的,她故意把杯子递到陆城嘴边。
越景和半天才走回去,顺便抢走了陆鸣手里的杯子,“你也别喝了,还吃着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