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类的事。”尤尔希淡淡地说道,帝国的法条在她眼中不值得一提。
“难道您有自信对抗一群传奇法师吗?”维兰瑟柔声询问。
“你想说什麽?”尤尔希眉头微蹙。
维兰瑟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知道您的深浅罢了。您看,我在您的跟前全无秘密,您既然信任我,为何又将一切隐瞒呢?您不觉得憋在心中很难受吗?尤尔希大人,将您的秘密告诉可靠的维兰瑟吧。”说到最後,维兰瑟的语调越发轻柔,甚至带着几丝蛊惑之意。
尤尔希拍了拍手,驱散了维兰瑟悄无声息施展的魅惑魔法。“你就不能——”尤尔希蹙着眉头,停顿一会儿,才说,“安分一些?”
“欲求没有得到满足,我要从哪里寻找安宁呢?”维兰瑟微笑道。她并不惧怕尤尔希的冷脸,两人已近在咫尺,可她似乎仍旧得不到满足,又朝着尤尔希倾了倾。温热的吐息交缠,她伏在尤尔希耳畔,呢喃似的低语,“唔,你的身上,有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张开了手,很突兀地抱住了尤尔希的腰:“我为您做了这麽多,您准备如何回报我?”沉寂的夜里没有浮动的圣光,甚至连银月都藏到了云层後,只有无声无息涌来的暗影。维兰瑟不等尤尔希推开她,便主动地松手。她眨着眼,眸中尽显纯洁无辜。
尤尔希的身体有一瞬僵硬,她默不作声地往後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维兰瑟的距离,不动声色道:“光明神的圣女慈悲无私,做事从来不图回报。”
“不是不图回报,是所求甚多。”维兰瑟随手在身前画了个光明神的徽号,“看光明教廷不遗馀力地救助灾民,可实际上命运已经标好了价码,甚至要付出本就不该是他们承担的代价。”
尤尔希问道:“所以你也跟教廷走一样的路?”
“那不一样。”维兰瑟语调轻快,她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我不会在意蝼蚁的死活。以前,只有神明值得我信奉关注,而现在,唯有您——时时刻刻都占据了我的心。”
尤尔希的神色微妙。
维兰瑟信奉神明,然後就动用禁忌手段捅破了天。
她的关注,恐怕是寻常人无法承受的。
“我该为此感到荣幸吗?”尤尔希反问道。
“您若是愿意这样想,我会得到满足。”维兰瑟一点头,坦然回答道。
尤尔希又说:“要是不呢?”
维兰瑟笑微微的,眸光深邃如海渊:“我会等到您改变主意为止。”
尤尔希:“……”
维兰瑟身上这股疯狂与偏执让她无言。
她认真地打量着维兰瑟,安静了几分钟後,才说:“维兰瑟,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吗?”
一个追随着神明丶全心全意都是奉献的圣徒,会动用禁忌手段去窥探神国的奥秘吗?
维兰瑟听了尤尔希的话,依旧很无所谓。她只静默了一瞬,便似笑非笑地开口:“尤尔希,你会萌生进入神国的想法吗?”
尤尔希点头:“会。”
维兰瑟有些讶异尤尔希的干脆,她顺势问道:“目的呢?”
尤尔希注视着维兰瑟。
她的目的自然是回归,她本来就是神。
不管她停留在过去或者未来,是始界还是异界位面。
她都会回到神座之上。
可她不会告诉维兰瑟这点,她道:“永生。”
维兰瑟笑了起来,那双紫色的神秘眼眸变幻了色彩,沉着血腥的暗红。她接过尤尔希的话,重复道:“窃取永生。”
“窃取光阴丶窃取日月星辰丶窃取山川大地……将世界拉向我。”
尤尔希问她:“成功了吗?”
维兰瑟安静了下来,她身上的诡谲气息也重新归于黑暗。将被风拂乱的发丝拨到耳後根,她从容道:“如果成功了,我还需要在营地里刻画铭文法阵吗?”她凝视尤尔希冷淡的脸,半埋怨道,“这可是我头一回做这种事呢。”
尤尔希看了她一会儿,说:“吃白食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