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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师父（第2页）

“好嘞。”谢远闻言，方欢喜坐下。

“不过，”尘渊话头一转，又道，“术法修炼亦不可懈怠。”

谢远应下，迅速扒拉碗里的白粥。

尘渊微微一笑，不由暗叹，还是孩子心性啊。

谢远出生于卫国皇宫，因心智发育迟缓，在宫里时常被堂兄弟欺辱。尘渊寻到他时，他正从宫墙边角的狗洞里爬出。

踏遍千山万水寻不得的人，彼时就趴在地上，蓦然扬起一张灰扑扑的面容，笑嘻嘻地问他：“你是来捉我回去的吗？”

“不是，你愿意随我走吗？”尘渊蹲下身，甚是慈眉善目。

谢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歪头打量着他，笑嘻嘻道：“你是人牙子？不必那麽麻烦，你看到拐角那处宫门了吗？你把我送给他们，他们自会给你许多银子。”

多年後再次相见，他被他当成人贩子。

“你见过如我这般和善的人牙子？”尘渊微微一笑，随即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谢远收起笑容，眼里满是戒备之色。这不是他头次偷出宫，幼时也遇到过几个人牙子，但都被他一一识破。往後随着年岁渐长，他鲜少再遇到人贩子。他尤记得上次遇到人贩子还是一年前，那人竟想诓骗他去男风馆。

尘渊道：“我领你去见令尊令慈。”

谢远摆摆手道：“不去，我父母已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我暂且还不想去叨扰他们。”

“你的皇祖父呢？”尘渊问道。

半大的孩子叉着腰道：“呔，你知我是皇家子孙，还敢拐我？胆量倒是不小。”

见他如此防备着自己，尘渊略施仙法，将墙角的狗洞瞬间变成青砖。谢远见状，惊愕地捂着嘴，以防叫出声来。

眼前的人瞬时变得仙风道骨，温声细语道：“我随你去见卫帝。”

此时的卫帝正躺在床榻上搂着美人做美梦，忽然梦境一转，一黑袍道人领着他的孙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尘渊用一副仙者的口吻道：“卫国皇帝，我见你孙子有仙缘，欲带在身边修行。你可愿意？”

“愿意，自然愿意。”卫帝拱手行礼道，“神仙大人，人随便带走，只祈求您老人家要护佑卫国国运昌盛，保佑我福寿绵延啊。”

经此一遭，谢远才知他真踩了狗屎运，遇到了神仙！

随後他们离开了卫国都城，隐居在这鼓山之上。初来乍到，谢远自然是不愿整日被关在院里，然尘渊在院子四周设了阵法，给出的理由是他神魂不全，需要养魂。

谢远对这个理由不置可否。他自然知晓自己是笨了些，可能真的如尘渊所言，他的神魂少了一魄。

尘渊尽心尽力教他法术与剑招，照顾他一日三餐，每月还寻来魂草为他煎药。尘渊待他极好，谢远激动之下想拜他为师。

然而却被尘渊拒绝了。

不过，谢远自此以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有事无事都统统叫他师父。

尘渊见状，不再纠正，算是默认。

徒弟领进门，尘渊甚是头疼。十二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岁，每日除了修行之外，其馀时间都在角落里挖坑。

“那皇宫里的狗洞是你挖的吧？”某一日清晨，尘渊上神站在他身後问道。

谢远回头，眸光闪烁，含糊道：“自然不是。”他只是将狗洞挖宽了而已。

“你这是想钻出去？”尘渊笑着问道。

谢远言辞铮铮：“师父，你没有阻止我，那便是默许。”

尘渊摸摸他的头，道：“去把手洗净吧，我带你去镇上的集市走走。”

闻言，谢远立即丢下手中的铲子，伸出双臂抱住师父的腰，顺便在玄袍上抹了一把，将手上的泥土留在上面。“师父，你真是太好了，我喜欢你。”

“喜欢我？”尘渊不由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少年的喜欢只是喜欢，并无其他含义。

他们约法三章，每月只允许出门三次，每次都需尘渊陪同。

直至今日，尘渊去了一趟天界，结界松动，才让几个凡人误闯了进来。谢远装疯卖傻吓走几人後，原本也想着偷溜出去，不过见尘渊正巧回来，便只好作罢。

不过，若是有师父携手共游，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