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归天界便要受帝君管辖,但大多时候帝君并不能强制其他仙君去做不愿做的事。毕竟天界向来崇尚自由,若帝君违背仙君意愿,逼迫其做违背本心之事,其他仙君亦可群而攻讦。
只要他们能打得过帝君。
尘渊以为他们二人合力,胜算极大。
谢远敛起笑,微微颔首。他也正有此意。如今被肉体凡胎束缚,很多神通无法施展,将来若是对上长珏,没有任何胜算。只有拿回属于自己的神力,才有与长珏抗争的本钱。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拿回一样东西。
“不急,离开蓬莱後,我需去一趟卫国,拿回我的神骨。”
二人沿着岩腰的石径,沿途搜寻敖丁二人的痕迹。绕过半座山後,一条更陡的小路蜿蜒绵亘,通向崖底。二人对望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沿着小路向下走去。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时而脚底打滑,谢远便攀上歪脖子树直接跳到另一处石块上。两侧的灌木自由生长,歪歪斜斜,时而挡住二人前进的方向,谢远微微低头便钻了过去,可尘渊则要弓着腰才能穿过。
难得见到尘渊如此狼狈的模样,谢远不由发笑。这一笑,便乐极生悲,脚底一个趔趄,整个人的身子向後仰去,眼见就要磕到身後的巨石上。
见尘渊神色慌张,伸手过来捞自己的腰,谢远眸中有暗光流转,随即拉住尘渊的手臂,身子旋转,反而将尘渊抵在石壁上。
他擡头轻笑:“阿渊,方才的便宜还未完全讨要回来。”话罢,他便踮起脚吻上温润的薄唇。
他的吻技十分生疏,但也非常认真,学着尘渊之前的动作在他口中横冲直撞,顶得尘渊甚是不舒服。
尘渊轻叹一声,随即扶住他的後颅,将二人的姿势翻转过来。
低头看向犹在喘气的谢远,尘渊哄道:“阿远,我教你如何占便宜。”不待谢远缓过神,他欺身压上,对准他微张的嘴巴,深深吻了下来。
谢远只觉脑海顿时成了一滩浆糊,什麽救人,什麽如意珠,通通丢到脑後。天地之间,只有这双染上情愫的眸子能勾得他沉沦至地老天荒。
之前在蓬莱,尘渊因顾及随时有人来打搅,有所收敛。如今既然谢远主动送上门来,四下无人,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他便彻底放开。
谢远察觉自己的喉间被深入的舌尖堵住,报复性地咬了上去,谁知竟引得入侵者越发放肆,攻城略地的速度加快。
因不愿先缴械投降,他学会了如何换气。一手拽着眼前人的衣襟,一手攀着他的脖颈,似要与他纠缠到底。
可眼前人的手却不安分,借着他神魂混沌之际,探索其他不曾涉及的领域。
谢远迷迷糊糊间发觉腰间被温热的掌心摩挲,顿时心头微颤,唇齿交缠间忘记要争高下之事,眼神越发迷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朗的林风灌入衣领里,凉意顺着腰线游遍全身,谢远蓦然惊醒过来,推搡他。
此时,日头西垂,再磨蹭下去,他们今晚就要露宿林中。
尘渊蹭上他的鼻尖,嗓音慵懒至极,轻声问道:“不愿?”
“不是……”谢远不敢擡头看他,垂眸道,“这里虽是荒郊野外,但敖丁他们很可能就在附近。”
不是不愿委身做那事,只是也要寻一个安全之所。他们此番是来找人的,若是被所找的人发现,他们来寻人的反而在毫无遮蔽的环境下做那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是抗拒我便好。”尘渊轻笑道,随即果真收回作乱的手,还体贴地将他的外裳拢好,重新系上腰封。
倚着树,借着山间的轻风,待脸上的红晕完全散去,谢远才道:“我们继续走吧。”这下,他不敢再捉弄他,以免真的在这里被他吃干抹净。
尘渊忍了多年,并不急于这一时。见他老老实实地挪着脚步,不由轻笑出声,又问道:“阿远,你可愿与我举办一场双修大典?”
“双修大典?这就不必了吧。你我心意相通即可,不必如拜师典礼那般昭告三界吧。”他犹记得拜师典礼那日,被三界之人围观,虽很动容,但也过于隆重。
可尘渊却不容置疑道:“阿远,我心悦你,便想给你最好的。”
“我知晓你的心意。”谢远回道。
尘渊摇头道:“不,有些事,你不知晓。当年,你还是白洛之时,我就心悦你,奈何你整日抱着那赤狐,对着它说话。後来在魔界,你也时常与澜漪待在一块儿。甚至偶然一次,我自天界遥望人界时,都能看到你们一道躺在枝杈上。”
原来,当年无天夜深人静望月思慕时,被思慕的人也在看他。
谢远解释道:“其实,当年我是在对着月想你,在想这九重天上最高不可攀的神君何时能看到我。只是顺带捎上澜漪,因为那时我只有那麽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阿远,我心悦你,想让三界之人都看得见我欢喜你。”向来温和的尘渊极少这般霸道过。
充满霸占的欲望。
谢远心中一片柔软,轻声道:“好,待尘埃落定,万事终了,我们便举行双修大典,届时不止邀请天界的人,把魔界和人界都请过来,共同见证我们的典礼。”
希望那一日能早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