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砚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谢川不敢再看他眼睛,慌乱地移开了。
什麽意思?不说话是什麽意思?
谢川脑子有点凌乱,从高一一整学期的针锋相对,到前段时间裴行砚突然跟他道歉,他一直以为裴行砚只是换了种方式来隔应他。
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情,好像发展不对啊……
裴行砚看谢川一脸凌乱的表情,感觉再不开口解释他就要冷着脸离开了,然後以後再也不理他。
“我要是让司机看见了我的伤,明天一早我妈就能飞回来。”
听到还算合理的解释,谢川微微松了口气,并转头就威胁:“以後说话能不能快速点?”
“行了,药拿出来。”
裴行砚没动,环顾四周,挑了下眉:“在外面脱衣服,不好吧。”
“……”
事怎麽这麽多。
刚好司机到了,裴行砚拉开车门,顺势提出:“去我家吧。”
谢川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诓到了裴行砚家,路上多多少少淋到了雨水,裴行砚给谢川一条新的毛巾,让他擦头发,还倒了杯水。
擦干头发,谢川直接进入主题:“给你擦药,等会雨更大了。”
意思就是赶紧擦完药我好回家了。
裴行砚倒是不急,慢悠悠的给自己接了杯水喝,然後说:“我先去洗个澡,淋雨了难受,背後黏糊糊的。”
“你事怎麽……”谢川又想吐槽,擡眼看他身上确实湿了不少,“行吧,快洗。”
裴行砚微微勾了下唇,这会像是赶时间,边走边脱上衣。
“我在卧室里间洗,你要是无聊去我卧室待着,书架上的书随便看。”
裴行砚身量高,腿部更是优越的长,窄腰包裹进黑色长裤中,走路时腰胯微扭,有范儿得紧,背後的那道伤不仅没显得狰狞,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谢川没有表情地盯了几秒,随後移开。
裴行砚的卧室很宽敞整洁,简单的配色和布置,床对面一整面书架,真是爱学习的好宝宝。
谢川随意扫了一圈,挑了个椅子坐下玩手机,给刘素婉发信息说他晚点回去。
突然窗外划过一片亮光,闪电隐没在云层,谢川擡头,没看见闪电的尾巴,倒注意到书桌上一个特别的相框。
是裴行砚朋友圈里的那个相框。
他莫名的被吸引到了,凑近去多看了几眼,没见过,心里有些好奇。
後方浴室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谢川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敲门。
“怎麽了?”
敲了几下没听到应声,不知道什麽情况,他怕是裴行砚伤疼,不小心摔了。
“再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里面裴行砚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朦朦胧胧的:“没事,摔了个东西。”
谢川松开准备往下拧的把手,过会儿,裴行砚裹着浴巾丶携着一身热气出来了。
谢川扫了他一眼,没看见有什麽地方受伤了,因为他听到的声音更像是砸在人身上,闷重的声响。
外面雨幕铺天盖地,天色逐渐混沌昏暗,房间压抑了不少。
谢川转头跟他说话,却见裴行砚眉目下沉,半压着眼皮,望着窗外的大雨,整个人散发着躁气丶低迷的气息。
“你不喜欢下雨?”谢川问。
裴行砚回神,目光停留在谢川身上,低沉的气息渐渐散去。
“不知道,突然就很不喜欢这种暴雨天气。”
雨幕倾斜,透过窗户撒进来丝丝雨滴,谢川离得近,过去关上了窗户。
又看到了那个相框,谢川忍不住问道:“这是什麽花。”
雷声轰鸣,裴行砚垂着眼看它,轻声回答:“薄荷花。”
他自顾自地说话:“它的花语是,永不消逝的爱,我愿与你再次相逢,你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裴行砚仿若在耳边低语,犹如贴着他耳朵说情话,谢川耳垂不由得热了起来。
旁边的人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相框,出了神。
在谢川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记忆重叠丶破碎,与另一道遥远的声音相融合。
“这是什麽花。”
“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