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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老派约会之必要（第2页）

祁季家的小区距离这个商场不到两公里，是个坐车略显尴尬的距离，目送夏明攸进地铁之後，两人决定走回去。

走在路上，夏暮舟又想起他姐方才的古怪表现——总不能觉得自己和祁季在谈吧？

……离谱。瞥一眼身侧沉默的帅哥，养眼是挺养眼，但真的和他谈恋爱，不是憋死就是气死吧，再说谁会爱上合作方。

脸上忽然有湿润触感，夏暮舟疑惑擡头，“哪里漏水？”

祁季跟着往上看，更多水滴砸下来回应，雨顷刻间变大，在四周降下层层水幕。道路两侧的行人匆忙躲避，有几个孩子尖叫嬉笑着穿过雨帘。

他们没带伞，迅速闪进旁边的24小时娃娃机店，擦水用掉一包纸巾。

“我记得这边有卖伞的便利店啊……”

夏暮舟自言自语，隔着玻璃门和雨幕向外望，脑中地图和现实画面匹配失败。

“等雨小一些再回去。”祁季说。

好在夏暮舟很快找到新乐趣。娃娃机里有chiikawa和三丽鸥家族的玩偶，他落入消费主义的陷阱，挨个尝试，折腾半天一无所获。

转头与祁季视线相遇，对方稍稍移开目光。

大作家没发表任何评价，落在夏暮舟眼里却像看笑话，後者没了兴致，“算了不抓了。”

祁季问：“你想要哪个？”

“小八，就那个蓝——”

“好。”他话音未落，祁季已经走到兑换游戏币的机器前。

游戏币噼里啪啦落下，夏暮舟心中不屑：好像说了就能抓到似的……

半分钟後，他双手握着那只小八，心服口服，笑靥灿烂，“厉害厉害，你再帮我抓几个呗，我要玉桂狗。”

娃娃机里的玩偶五颜六色，映进夏暮舟眼睛。两个人凑得很近，祁季一晃神，机械爪偏离方向，无力划拉过玉桂狗耳朵，抓了个空。

“唉……”夏暮舟目不转睛，惋惜道，“就差一点，再试试。”

祁季迅速回归到一个抓娃娃高手应有的水平，手到擒来。没过一会儿夏暮舟手里抱了好几个，心满意足，想了想，把小八往对方怀里一塞，“送你。”

祁季微怔，本能接住。

“你这麽会抓娃娃，是和人出来约会经常玩吗？”

话一出口，夏暮舟忽然後悔了——莫名有点不想知道答案，但总归还是好奇。

“不是，我没和别人一起玩过，”祁季说，“之前在娃娃机店里做兼职，这个通常会有保底，也有一些技巧。”

夏暮舟心里轻松了一点，再次刷新对祁季的印象，“……你履历还挺丰富啊。”

“我在很多地方打过工，酒吧，书店，咖啡店之类的。”

“为了取材吗？”夏暮舟记得祁季说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应该不需要靠打工维持生计。

“不全是，”祁季手里拿着小八的画面略显违和，“有段时间我很迷茫，为了转移注意力，尝试各种事情，最後还是想继续写作。”

“也算是体验生活了，不亏，”夏暮舟摆弄起玉桂狗的耳朵，有些心不在焉，“有喜欢的事情挺好的。”

雨水敲在外面的雨棚上，奏出清脆的打击乐。祁季观察他表情，“你不喜欢做编辑？”

夏暮舟回神，扯开笑容，“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就是份工作。我和你不一样，我本来也没什麽想做的事情，找个专业对口的班随便上上。”

不待对方表态，又说：“我看看外面雨是不是小一点了。”

他怀抱几个玩偶，匆忙用身体去推门，祁季紧随其後，帮他抵住。风卷着清凉雨丝迎面而来，雨势比方才弱了一些。

“观察一下，再过几分钟就走？”夏暮舟提议。

达成一致，两人站在雨棚下等，抓娃娃的战利品被装进袋子。夏暮舟闲得无聊，手伸进包里打算找块糖吃，摸到另一个东西。

——是他在展览上随手拿的信封，早被当事人抛之脑後。虽然它失去了兑奖的可能性，好歹还能当个盲盒拆一下。

“打开看看。”祁季同他想到一处，也找出了自己那个一边被打湿的信封。

夏暮舟拆掉信封，里面的卡片上写着：

「一叶轻舟迷失在杂草丛生的海湾」

居然是兰波的诗麽……

他微微怔住，盯着纸上的文字，为这奇妙巧合而産生片刻恍惚。

那边祁季也拆好了，夏暮舟不经意向他手上的卡片投去一瞥——

「我梦见雪花纷飞的绿色夜晚，缓缓升腾，亲吻大海的眼睛」

雨声淅沥，四周霓虹化作朦胧梦幻的光晕。夏暮舟擡眸，撞进祁季的眼睛，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心里剧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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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诗都出自兰波《醉舟》。

【本章标题出处】

李维菁《老派约会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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