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59不仅好了,还更胜从前
夏暮舟申请了一段时间的居家办公,理由是照顾作者,虽然有假公济私的嫌疑,领导依旧大手一挥批准了。毕竟祁季现在是社里最重要的作者,凡事都可以开绿灯。
陈曦月发来对祁季的问候,托夏暮舟转达,末了旗帜鲜明地表示,她非常鄙视这种逃避上班的恋爱脑行为。
夏暮舟感觉自己被全方位无死角地骂了,含冤辩解:[我怕他一个人在家没法吃饭]
[陈曦月:我好像听说他伤的是脚踝不是手啊,还需要喂饭?]
夏暮舟不想解释了。恋爱脑又如何,犯法吗?
名义上是照顾伤员,但夏暮舟其实并不擅长做这个,手头还有一堆待处理的工作,于是请了位家政阿姨做饭兼打扫卫生,他自己协助祁季的行动。
阿姨人热情,干活利索,时常同夏暮舟闲聊家长里短。某天她收拾好厨房,把夏暮舟拉过去,神秘兮兮,“我看出来了,你是他对象吧?”
夏暮舟难得卡壳两秒,脑中飞快思考阿姨对LGBTQ群体的了解和接受程度,还未想好说辞,对方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姿态,“哎呀,我不是那种保守的人,这边的小年轻,像你们这样的很多。”
祁季拄着拐杖经过,显然听到了这番对话,并十分受用。
伤员恢复得很快,得益于营养搭配和适当的康复训练。一个月後祁季去医院拆石膏,等到能正常活动,又把健身提上了日程。夏暮舟每天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个人真是对自己够狠,有这种毅力大概做什麽都会成功。
拥有了一段不被人打扰的时光,对于夏暮舟来说也算意外收获。他终于有空沉下心来,仔细阅读沈春红的手稿。
上一本《河畔的四季》写的是她关于家乡的点滴回忆,这些稿子则是记录她离开之後的经历。她幸运地翻过高山,见到外面的广阔世界,品尝过生活的千般滋味,遗憾的是每况愈下的身体不允许她走得更远。
她写:「如果有来生,想做一只鸟,飞向眼睛所不能抵达的地方。」
夏暮舟想,或许这些文字就是她留在世间的眼睛,可以替她继续感受生活中的一切。
他读得很慢,中途总是停下来偷偷抹眼泪,身旁的祁季不出声,默默递上一包抽纸。
这种时刻令夏暮舟久违地拥有恋爱的实感。之前也有过类似情景,但总觉得那种暧昧飘忽不定,有一厢情愿的嫌疑,现下没了顾虑,可以肆无忌惮索要情绪价值,也无所谓展现感性的一面。
热恋中的情侣会想要占据彼此的每分每秒,和对方呆在一起,就算无所事事也很开心——当然,浪费时间的情况通常不会在祁季这里发生。
养伤期间他们错过了一年一度的华城国际电影节,只能有空的时候窝在沙发里,投屏看一些老电影。两个人在家消磨时光固然很惬意,但缺了点惯有的仪式感,对于夏暮舟来说还是有些遗憾。
这天晚上他们就着零食看完了一部《子弹横飞百老汇》。夏暮舟凑过去往祁季嘴里塞颗软糖,懒洋洋倒在他身上,嘟囔,“明年电影节你得陪我一起。”
“嗯,”祁季伸手搂住他,又问,“算约会?”
夏暮舟刚要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心道差一点就被对方的话给绕进去了,“看你表现吧,你还没转正呢。”
但他立刻自食苦果。夏暮舟心满意足地在祁季怀里靠了一会儿,起来时电影片尾字幕仍在滚动,光影描摹祁季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他忽然被那张神情专注的脸迷住,心痒,生出想吻上去的念头。
考虑到祁季需要养伤,这段时间他们没有激烈的亲密行为,生理需求会简单解决一下。夏暮舟暗自嘀咕:不确定心意的时候天天干柴烈火纵情缠绵,现在反而变成纯爱关系了?吃得太素,他需要开开荤。
名存实亡的试用期还明晃晃悬在头顶,话是夏暮舟自己说的,不好立刻收回。
字幕隐入黑暗。祁季关闭投影,调亮客厅灯光,翻开一本《向坐着的人指控爱情》。夏暮舟望见那副淡然模样,心神荡漾之馀兀自不爽——他才不信祁季禁欲这麽多天,全无杂念,对方多数情况下只是不主动表达,闷骚得很。
夏暮舟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猛灌一口水。
“我感觉身体好热,你刚才给我喝的什麽?”
祁季擡眼打量他一秒,似乎对这种拙劣演技感到无语,“那是我的杯子。”
“我不管,”夏暮舟不依不饶,“你肯定在里面放了什麽东西。”
祁季波澜不惊看他表演,“冷水。”
对方无意配合,夏暮舟独角戏演得无趣,立刻换了新借口,胡搅蛮缠,“不重要。你前阵子卧床这麽久,肺活量是不是变差了?我试一下。”
不待祁季给出反应,他迅速把那本碍事的书抽走放到一旁,嘴唇蛮不讲理覆上对方的。
祁季对此欣然接受,用唇舌回应,手隔着单薄衣料在他身【test】上游【test】走。对方仿佛游刃有馀,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夏暮舟晕晕乎乎中意识到这点,较劲似地搂紧祁季的脖子,试图把对方的吐息据为己有。
客厅里一时只听得见唇舌纠缠的水声。他们在沙发上相拥着吻了好一会儿,呼吸频率和衣服一齐变乱。夏暮舟尚未回神,被打横抱起。
祁季的温热气息和声音贴着耳畔,“不是好奇影不影响功能吗,一起试试。”
或许之前的厮缠只是身体的本能索求,在他们互敞心扉之後,情事好像也变得更为美妙。感官与精神获得前所未有的餍足,一波又一波浪潮将夏暮舟卷起,时而汹涌时而温柔,他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总之,体验丝毫未打折扣,甚至更胜从前。夏暮舟到後面被折腾得几乎没力气了,埋进祁季怀里,後者拉过被子小心给他盖好,把卧室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夏暮舟身【test】体还沉浸在方才那种刺【test】激的馀【test】韵里,手不安分在祁季光【】luo的皮肤上摩【test】挲,但也不敢撩【test】拨得太过分,点到即止,怕对方兴致上来了再来一轮,那自己还是有点吃不消的。
他把祁季当抱枕,心满意足搂了一会儿,眨巴眼睛开口说话,“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和我聊王家卫,还有法国新浪潮电影了?”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祁季思考片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你的刻板印象也太刻板了。”
“那怎麽了,我们文青事後不都这样进行一些灵魂深度交流吗,”夏暮舟身上乏得很,不耽误他这张嘴无理取闹,“你该不会只是想睡我吧,天呐,你好俗,我要去小红书发帖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的粉丝们滤镜碎一地。”
上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祁季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你想聊也可以?”
“算了不聊了,”夏暮舟在对方怀里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决定遵从自己最真实的欲望,还是睡你更有意思。”
他被祁季的体温包裹着,放松地闭上眼睛,困倦渐渐笼罩下来。睡意朦胧中听见身旁人说:“我这些天想好新书的最後一部分要写什麽了。”
“……嗯?什麽?”夏暮舟来了精神,勉强睁眼,迷迷糊糊地问。对方忽然抛出与此刻缠绵氛围全然无关的一句话,如果不是他对祁大作家的风格有所了解,差点要以为是自己床技太烂。
“我想写书与人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