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无意,二位焉能信我?美的确有为官的想法,可惜我出身贫苦,况且…曾有污点。”
“这……”
越临与萧玉悲对上眼神,问他实在不妥,不问又实在好奇。
“说来惹二位笑话,年少之时,我曾写过一番言辞,欲以此换得一个施展才学的机会,没想到那县官见了,当即将我擒拿,我身受杖刑,邻里笑话,我只好背井离乡,说云游四海也不过是挽尊之言罢了。”
“元绛兄年岁几何?”
“已满二十一岁。”
萧玉悲思忖片刻,将茶杯晃了两下,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元绛乃是君子,正因如此才无人问津,当今乱世,有此品性实属不易,今见元绛,才知道古人所说的儒雅之士果然不虚,元绛如此赤诚,我也不愿多做隐瞒。”
“我二人正是大仪官员,不知元绛如今可有为官之意,若有,我二人可将你引荐给陛下。”
傅阙美刚饮下茶水,被他这番言论惊到,连连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来,他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思索,眼眸之中的震惊之色迟迟未散。
“不知二位兄台真名?”
“廷尉越临,字书结,我旁边这位是当朝丞相,想来不用我道出真名你也知晓。”
此言一出,傅阙美如遭雷击,他揉了揉太阳xue,几番平复也没能将此事安然接受,方才还称兄道弟之人,竟是一国丞相,方才还笑谈局势之人,竟是一国廷尉。
他傅阙美今天真是走了大运了。
“丞相,还请恕愚民冒犯之罪。”
“你直言不讳,目光长远,句句属实,我正欲将你引荐给陛下,何罪之有?”
“这……”
傅阙美拍了拍脑门,说道:“既然如此,还请丞相答应我两个要求。”
“元绛但说无妨。”
“其一,若陛下看重,我希望我的官职只可小不可大,就算他日得以晋升,也不能做主事之人,其二,我不善变通,少有人缘,若是入朝为官,一生只为陛下一人所用,至于旁人的拉拢,或是好意,我一概不受。”
闻言,越临大笑,萧玉悲也笑了,傅阙美问二人笑什麽,越临已笑的弯腰驼背,喘息不能,一旁的萧玉悲抿了口茶,说他多虑了,陛下巴不得他如此行事。
“既然如此,美在此谢过了。”
自傅阙美入朝以来,所献计策从不当面呈给陛下,现任典客,门内清净,少有人光顾,入朝已有多日,他与越临萧玉悲两人来往亦少,今日不知为何,竟亲至越府。
“书结兄台。”
“元绛兄。”
两人对坐相视,傅阙美的视线瞥向他未写完的折子,便问了一句:“书结兄台所奏何事?”
“我正为难,元绛来了,不如替我好好想想。”
越临擡起眼帘,品了口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书结兄何必诓我!”
“元绛此言何意?”
“书结兄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入朝以来我早已见识,恐怕兄台并非烦心,而是怕奏折呈上之後,招惹是非,为他人不容。”
“他人是何人?”
“书结兄,你我都看得出,那玉子疖绝非良才,统帅领兵不仅需要熟读兵书,进退有度,更要懂得天时丶地利丶人和三点,方才能为一军将帅,可是那玉子疖,有勇无谋,只知纸上谈兵,派他出战,只会使我仪国将士丧命黄泉。”
傅阙美叹了口气,又道:“武将们征战沙场,大多只知道一腔热血,奋力厮杀,况且,他们不说出来,是顾忌玉家的面子,不好道破而已。”
“元绛兄说的亦是我肺腑之言,既然如此,我心中便无疑虑了。”
“书结兄何必疑疑虑?我听闻萧丞相已经进宫,若我猜的没错,他亦是为此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