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犁无奈的撇了茅铧一眼,叹道:“并非是我惧怕,古书有言'骄兵必败',哪怕再蠢钝无知的敌人,也难保不会有转圜之机,更何况狄膺武功超群,治军虽不似我这般严谨,却也是有德有能之人,不可小觑。”
“是,末将谨记将军教诲。”茅铧重重的点了点头。
少时,兵卒前来通报,称荀将军已带领大军穿过了林道,现今已将柳营县攻下,另外,驿使捎来书信一封。
“拿来我看。”
兵卒将书信打开之後,微微一愣。
他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实是担忧太过了,我哪里需要什麽援军?唉,陛下如此厚爱,我也只好接受了。”
齐校尉尴尬的笑了几声,擡手说道:“陛下是担忧将军操劳太过,更是体念将军的忠直之心啊。”
闻言,茅铧道:“将军既如此不满,何不将兵将退去?“
齐校尉咳了两声。
茅铧不曾留意,继续说道:“将军勇武过人,哪里用得着这麽多兵马?陛下着实是忧心太过了。“
齐校尉叹了口气,未曾言语。
“不如末将回禀陛下,说明缘由,使得陛下将一衆兵将召回。”
齐校尉眉头紧皱,猛喝了一口浊酒。
云犁斜眼看向他,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此乃陛下之意,岂可轻易退回?!”
茅铧愣了一下。
“将军,陛下派援军前来,若为靳王知晓,也派遣援军前来,又该如何?”一将问道。
云犁喝了口酒,说道:“………将来之事尚不可知,若靳王当真派遣援军相助,唯有持枪以战,眼下当以攻取扈滨郡为主。齐校尉,即日起你领两万兵马前往柳营县援助荀将军,至于……”
“至于淠郡,我自有计策。”
“是,末将谨遵将军调令。”齐校尉道。
云犁将酒饮尽後,便起身走到帐口,他望向门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泥土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中,他闭上双眼,听着一阵又一阵的雨声。
“茅将军,快到冬时了吧。”
茅铧神情微微一滞,开口说道:“是。”
“以往在湳堤的时候,每到冬时,粮价都会上涨,仪国如此,旁国亦然。”
他伸出手,接住了一点雨水。
“不知靳军军营之中,粮草可还充足……”
齐校尉神色一顿,转而问道:“将军莫非是想……想去劫靳军之粮草?”
云犁一字未发,他回头看向几位将领,视线缓缓落在了茅铧的身上,茅铧对上云犁的视线,感到有些不解。
“将军,您瞧我作甚?”
云犁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说道:“说一句‘我乃大仪上将’听听。”
“好。”
茅铧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乃大仪上将!”
云犁点了点头,道:“加上‘云逐野’三字。”
“啊?”茅铧挠了挠头,十分疑惑。
两人四目相对,茅铧见云犁神情笃定,便也不再推辞,高声喊道:“我乃大仪上将云逐野!”
“不错,再转两圈看看。”云犁说道。
茅铧起身,走到中间,在云犁眼前转了两圈。
随後,云犁瞥向齐校尉,问道:“从身形看,岂不甚似?”
齐校尉摸了摸下巴,叹了一句:“何其相像!”
“好,从现在起,就由茅将军代领此职。”云犁垂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