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看向舟歧,问道:“舟卿意下如何?”
“臣……”
舟歧顿了一下,此刻,他心中无比纠结,尽管他想说上一句‘臣觉得甚好’,可他到底不是无知之辈,往往旁人这麽问的时候,大多数是在试探对方的想法。
“臣…初次征战,还需历练,上将军之位臣受之有愧,还望陛下恕臣直言之罪。”
话刚说完,舟歧便在心里感慨他的言语精妙,毫无纰漏。
“舟卿既已言明,朕也不便强求。”
“只是……”
南王擡起眼帘,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卓相邦如此赏识于你,你还得与他多来往才是,勿要辜负朕意。”
说罢,南王咳了几声,身子无力的靠在一旁。
“朕乏了,且都退下。”
“是,臣告退。”卓岚向上瞧了一眼,方才退下。
“臣也告退。”
舟歧转身时撇了一眼卓岚,他猜不透卓岚心中所想,只能在心里犯嘀咕。
五日後,舟歧接到南王之令,命他前往邑桥与仪军交战,舟歧领命後,自是一日也不敢耽搁。
邑桥之地四面皆是江水,舟歧乘着船只来到此地时,正见遥遥相对处插着一支旌旗,上面画着‘仪’字,他心中一惊,急忙回头询问兵卒。
“仪军在何处驻扎?”
兵卒想了想,答道:“回禀将军,仪军于对岸驻扎,距此地只有五里。”
“什麽?!”
舟歧十分不解的问道:“他们当真不怕我不成?”
“未必。”兵卒说道。
舟歧看向他,兵卒忙道:“二人不过故作镇定罢了,将军不必在意。”
舟歧听後,在原地转了几圈,思来想去,不禁越发没底起来,他看向对岸,此时,江上飘着一层雾气,他看得不清,只能看见大雾之中来回穿梭的几片黑影。
“那是什麽?!”
舟歧指着那跃动的黑影。
“将军,不过云而已,不必惊慌。”
“我何曾惊慌?罢了,立马派紧巡视,不得耽搁!”
入夜的江岸边,两人并肩而立,遥望远方。
对岸的水灯忽明忽暗,江水翻滚之声一阵阵传入两人耳中,更远的岸边,一个披着蓑衣的老人正在岸上收网,将网里的鱼一个一个送进背後的箩筐里。
“方才我之所言,兄长觉得如何?”
“不妨再多设一计。”
“愿闻其详。”
云犁顺着玉子骁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南军驻扎之处有一片芦苇地,芦苇地後是一条大河,南北两地皆通。
昨日两人已瞧过地图,对地形已十分详熟,故而,听完玉子骁所言,云犁点了点头,笑道:“兄长是想派些兵马乘小舟去偷袭南军营寨?”
玉子骁摇头,道:“以舟歧之深算,未必不能识破,不如……”
他擡头,仿佛想到了一件趣事。
“什麽?”
玉子骁笑了一声,与云犁说了些什麽,说完之後,云犁大赞不已,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