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篝火相会
衆人愣了一下,瞧着舟歧正站在云犁身旁,火光映照在两人的侧脸上,云犁捧着一碗酒,亲切的叫舟歧喝下。
舟歧抿了抿嘴,虽然觉得困惑,却仍然规规矩矩的将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子兰贤弟,你我多次交手,我早有交好之心,未曾想到今日真促成此事,当真是人生幸事。”
“将军哪里的话,歧年幼无知,不知好歹,此番与将军相见,不过是甘心拜服而已。”
“哦……这就是你的那些部民?”
云犁瞧了一眼,端了两碗酒,缓缓来到部民面前,笑道:“既入了军营,前尘旧怨通通作罢!来,与我饮了这碗酒,从今以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舟歧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那些部民,此刻,他分辨不清云犁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只饮了碗中残酒,待入了夜,便躺在席上辗转反侧。
这一晚,舟歧想了许多,他来到仪军军营,所求的是手刃玉云二人。
但是,也不知为何,舟歧心里很是没底,他瞧着玉云二人的面目,仿佛二人才是身经百战的良将。
舟歧翻了个身,心想:早年在荒野上便听说玉子骁之名,世人皆言他勇武过人,无人匹敌,却不想性情竟如此温和,至于云犁,此人残暴无仁,阴狠算计,未曾料到他为人颇为爽朗,当真教人分辨不清。
一阵雷声轰然炸响,舟歧向外看去,见帐外大风呼啸,沙砾飞旋。
他默默的探出头,却发现远处军营之中,站着两个男人。
“兄长,你我二人已知晓此人明为归降,实则包藏祸心,接下来,该当如何?”
“我不擅应付此人,逐野心思灵巧,何不试探于她?”
云犁笑了笑,说道:“一个小儿罢了,只知成败,不通计谋。”
玉子骁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我听说南军之中,有一个叫陆忠的人?”
“兄长对他有意?”
“并非是我……曾经听李公说起,此人不是俗流之辈,是得罪了大将军的门人才被赶出漌水,後来不知为什麽就流落到了荒野之处,也因此结识了舟歧,成为他部民中的一员。”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云犁说道:“我正奇怪,舟歧一个放羊的,哪里会取‘子兰’之名,想必是陆忠给他取的吧。”
“不知……”
玉子骁擡头,看向空中的一道道闪电,乌云遮月,眼看便要落雨,玉子骁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转身走向军帐。
次日,烈日高照,昨夜的雨也已干了大片,清风吹来,远方林木葱郁,云犁正站在兵架旁,瞧着几个兵士练武。
其中一个兵将年岁颇小,举起大刀之时看起来稍微费力,云犁摩挲着下巴,走到他的身後,将他的胳膊往上擡了擡。
眼见兵士双腿抖动,他拍了拍兵士的胯部,说道:“站稳了,步子大些,脚心落地。”
“将军…刀…刀太重了!”
“重?”
云犁举起大刀,在手上舞了几个来回,兵士呆呆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将军,末将不似将军般孔武有力,还望将军见谅。”
云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不过是年岁大了罢了,你若长些年岁,莫说举起长刀,便是乘在马上与敌军交战也能应付自如,眼下不必心急,只将步子站稳足矣。”
“是!末将谢将军指点!!”
云犁回到位置上,刚想拿起兵架上的兵器练练手,却发现舟歧正在远处瞧着他。
他看向舟歧,大声喊了一句:“怎的不到近处——”
舟歧愣了一下,立马向他走来。
云犁并未擡眼,而是自顾自的问了一句:“子兰惯用长刀?”
“是。”
云犁在兵架上挑了一阵,未挑到合意的,便道:“去将营中长刀一一取来,另外,我听说长平有一匹好马,名为逐风马,既如此,无需在意金帛,立马将此马送来,赏给子兰。”
“…………”
舟歧脑袋一懵,身子也僵在原地,他直直的看着云犁,思索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是拉拢之举罢了,舟子兰,你切勿中了此人奸计!切记切记!
想到这,他擡起眼睫,毕恭毕敬的说道:“谢将军美意!”
云犁走了几步,随即坐下来,拍了拍身旁的草地,舟歧明白了他的意思,未有多言,两人坐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