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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哪咤，天命不可违。”太乙真人神情愁闷，“且你能临凡，皆因你背负天命。”

闻听此言，哪咤的脸上爬满寒霜：“我不遵守天命，您和师祖就会放弃我吗？”

“你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徒弟，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会弃你？哪咤，你别胡思乱想，好生平复一下心情，等敖丙苏醒，你们两个谈一谈，或许就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了。”

太乙真人语速极快，一副生怕自己说慢，哪咤就要被心中沉重的执念所掩埋。

哪咤听此言，还想问些什麽，敖丙忽然皱眉，在睡梦中轻呼起来。

“小龙，你哪里不舒服？”哪咤一边问一边探查敖丙的情况，依旧是一无所获。

太乙真人手指点在敖丙的眉头，些许金光闪过，就让敖丙舒展眉宇，隐约有醒来的架势。

哪咤在旁守着，耐心等待，可等了几刻钟，都没等到敖丙的苏醒，他的心不由往下坠。

太乙真人没离开，一直守在他身边。

师徒二人默默守着敖丙，而敖丙却陷入古怪的幻境中，看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儿剔骨肉还父母。

然後小孩儿在万千瑞气萦绕，雾气蒸腾的宫门外化为美得雌雄莫辩的男子，目光幽幽地透过宫门，锁住里面的人。

“昔日骄纵自大的东海三太子怎麽一入天宫就变成了胆小的老鼠，难道龙族已经落魄到要和鼠族比拼一下谁的胆子小了吗？”

“李哪咤，你不去找你的兄弟撒娇卖痴，跑来找我做什麽？难道你还想在天宫来一出闹海吗？”

“闹海是天数，你龙族不识天数，皆是你们老祖宗的错。”

“欺龙太甚！”

饱含怒火的话裹着一层冰，冻得敖丙头疼欲裂，心如刀绞。

他忍不住伸手揉额头，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

如火烧的触觉从掌心席卷大脑，瞬间让敖丙从幻境中苏醒。

迎着小哪咤关怀备至的眼神，敖丙蹙眉，随後坐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见他眼里清楚地倒映着自己，敖丙心情复杂，面上却不让他看出任何异样：“哪咤，你师父……”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哪咤莫名不安，忙打断道：“你说过你要在这里待几年。”

他说到这儿，心情莫名失落，语气却加重：“敖丙，做龙要讲诚信，不能失信于我。”

话落，见敖丙拧眉，哪咤心念一动，忙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示弱道：“我不知道什麽梦，我只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方在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和你在一起。”

敖丙瞧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忽而叹气：“什麽是梦，什麽是现实，我能分得清，所以未曾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当真，你莫要担心。”

他说完沉默一会，就伸出手揉一揉哪咤的额头，然後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眼泪。

太乙真人见他这麽温柔，心里却明镜似的，心情极为复杂，口中却说：“天机早在你和哪咤相遇之前就有所变化，所以你们之间的杀身之劫早已改变，不会再如你梦中那般。”

敖丙温声道：“我虽被父王宠得娇纵，可大是大非还是能分清楚的，更何况哪咤对我的态度就摆在这呢，我怎会因为一场噩梦就否决了此时的他。”

不管那梦有何预兆，亦或者是另一个时空线切实发生的事，他得祖龙庇佑，因缘际会下窥见了这一条时空线，但当他有了其它打算时，独属于他的时空线就有了变化。

他怎麽可能把另一条时空线的事情当真，并为此对哪咤避之不及。

一念至此，敖丙心境豁然通达，他看着哪咤的目光越发温柔：“小哪咤，你觉得呢？”

“就该如此。”哪咤从未想过敖丙会这麽想，陡然觉得敖丙的心境比自己要圆满。

他心里有些慌，可又无端觉得这样也好，起码他可以和敖丙好好开始。

“敖丙，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伤你。”哪咤想一想，郑重其事道。

太乙真人在旁听着，没好气地敲一下他的额头，语重心长道：“小哪咤，莫要把话说太满，不然会被打脸的。”

他说完此话，目光扫一眼敖丙。

见他表面温润如谦谦君子，令他忍不住想起自己亲手栽种的莲花，收敛情绪，眼底浮上几分笑意道：“你悟性不错，寻常人很难比得上你，可惜你修的是血脉之力，这才几百年都没什麽长进。”

“不过你如今得了截教仙法，又有一个大罗金仙的修道感悟，只要下苦功夫，好好修行，你仙道的修为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