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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第91章

天塌地陷的画面是警幻仙姑从未见过的大恐怖，她差点被吓得化为原形。

等邓婵玉奔赴到她身边，她才缓过神，心有馀悸道：“天地出现这情况是意味着道祖他们输了吗？”

邓婵玉与她想法一致，可目光一触及她苍白如纸的脸色，话拐了个弯：“大家都在尽最後的努力，胜负如何？不该去关注。”

警幻仙姑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就往地府赶。

邓婵玉只觉她的速度犹如光速，眼前全是一片模糊，连天地破碎的画面都看不清。

等有色彩映入眼帘时，邓婵玉看见的便是连绵整个地府的冰与火。

“地府的十大阎王丶牛头马面丶孟婆呢？他们也跟着平心娘娘和阴天子前去混沌了吗？”

敖丙略微擡高声音：“我们来时，地府就只有一些恶鬼和妖魔。”

邓婵玉听言道：“岂不是说在魔佛出现前，地府就被鸠占鹊巢。”

“无天佛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我想地府的变化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哪咤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声音冷寒如霜。

敖丙盯着被冰冻住，被火焚烧的业力滔天之辈，叹道：“地府本就藏污纳垢得厉害，无天佛祖不过是巧妙地利用三毒将他们的弱点放大，这才让地府成了最不公的地方。”

刘沉香放出十万恶鬼，却没有受罚，反成为英雄的事迹广为流传，有点本事的人都想要学他。

地府里大部分的阴神又是凡人死後所化，他们的人性比神性重，欺软怕硬，讲究人情世故的那一套自然就被他们从人间带到地府。

欺上瞒下，互相包庇的事层出不穷，自会让地府从里到外被腐蚀。

哪咤声音发冷：“这一批阴神不能留了。”

警幻仙姑骤然觉得心脏一紧：“平心娘娘都不管，我们若管，岂不是显得我们多管闲事。”

“这哪里是闲事？”哪咤面色发沉，“这是正事，急需我们处理。”

轮回若不能公平公正，谁敢入轮回？

哪咤喉咙微动，把这话吞回去，没有说出，只因他想到杨戬和孙悟空做过的事。

“天地已崩毁。”警幻仙姑其实是觉得身为天庭神仙的她们，不好管地府的事。

“这是早该发生的事，我们担心无用。”敖丙闻言吐口浊气，便向警幻仙姑伸出手，“你把地脉之心给我吧，我得抓紧时间利用地脉之心唤醒地道。”

“我没有汇聚成功。”警幻仙姑满脸歉意。

敖丙一怔，然後化为原形奔赴血海。

哪咤迅速追上去。

到了血海，他问：“你为何信她？”

“就凭她是王母娘娘看重的仙子。”敖丙钻进血海深处，即刻布下阵法，借助血海的特殊处凝聚地脉之心。

哪咤在旁看着他布阵极为娴熟的模样，心跳猛然加速，双目蹦出两团火花，却很快归于平静。

“敖丙，我觉得到此刻你该放弃了。”他说这话时特意垂下眼眸，不敢与敖丙对视。

“你拼尽全力帮我，不就是想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嘛。”敖丙输送法力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哪咤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沙哑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你的初心不就是想要高高在上的仙神随着天地一起寂灭吗？现在的情况虽不如你所料，却也是你的期许，你该放弃做力挽狂澜的事，冷眼看待衆生的湮灭。”

“那你的初心呢。”敖丙听他这一段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他本人听，不由挑眉问。

哪咤愣住，过了片刻道：“灵珠子的初心是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童子，天天陪在天尊的身边，李哪咤的初心是完成天命，哪咤的初心是杀死李靖，获得真正的自由，而我的初心是不管沧海桑田怎麽变化，都要把你变成我的龙。”

“他们不都是你吗？”敖丙紧紧盯着哪咤，目光不曾移开一瞬。

哪咤很喜欢敖丙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能一直停留，那再好不过。

“他们确实是我，可人是会成长的，所以初心也会变。”

敖丙一听此话，就知哪咤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麽。

他本想像之前那样用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过去，转念想到天地已走向末路，胜负怕是不会如大部分人所料。

他便面色极为诚恳道：“当初谣言肆虐时，我曾想过坐实它。”

哪咤的心微跳，面色紧张，然後耳边传来敖丙颇为认真的言语。

“可我若真的那麽做，是对你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掐灭了它。”

“之後观仙人高高在上，看不起芸芸衆生，看掌权者高居殿堂，眼中不见民生艰苦，瞧怜悯衆生者耗尽法力救苦救难，却被衆生群起攻之，死于非命。”

音调略顿，敖丙从容往下说。

“观沧海桑田，看芸芸衆生後，我只觉自己的那一点纠结和忧虑在滚滚大势下连一朵浪花都掀不起，因此我心中就有了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