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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第1页)

故人归

等到宋明锋手忙脚乱找来羊奶将婴儿喂饱重新睡下,外面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

“喔喔喔——”

乐平扶额,疲惫的坐在桌边,他把当年在小舟上分开之後自己又活过来的事简要地讲了一下,又解释了一下这小婴儿的由来。

黄自在挠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这是和你从一颗果实了出来的,那你们这算什麽关系?兄弟啊?但是这孩子怎麽看怎麽又有点像薛小子啊?”

宋明锋拿着一颗夜明珠也在一旁瞧着,闻言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有点像他,这不会是你们俩的私生子吧?”

黄自在一拍手:“对啊,按理说乐平现在是一颗果实形成的灵,灵好像没有性别区分吧?这孩子说不好就是你们俩的。”

乐平很想给这一人一妖一拳头,要不是从果壳里出来後他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该有的都有,被他们说的自己都要信了。他把裹在衣服里的孩子往已经恢复人形的黄自在怀里一丢:“那麽喜欢小孩,喏,那以後都给你照顾了。”

宋明锋怕不小心也得一个孩子,早已溜之大吉。黄自在别扭地抱着孩子,想拉住乐平又怕单手把孩子给摔了,眼睁睁看着乐平也走了,急道:“哎,我就说着玩的,这麽点的小崽子,我也不会哄啊,乐平——乐平你快回来啊——”

天亮後,黄自在还坐在窗边维持着抱小孩的姿势,乐平心里暗笑,见他腰间挂着的通讯符在闪,伸手拿过来後里面又什麽动静都没有了。

黄自在往上面瞅了一眼,说道:“正常,这些年薛砚辛满世界的跑,少数时候还会留在虚实境里,所以通讯符有时候信号就不太好。”

乐平想起二师兄,那时小舟碎了後,若不是薛砚辛一路护着自己找到栎树通往方外之地的入口,恐怕当时全身灵脉俱断的自己也早就死了。他问:“你知道二师兄他这次去哪里找大师兄了吗?”

黄自在摇头:“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但我估计应该是比我去的地方要危险许多,不然他也不会独身一个人去。”

乐平:“那你去傲阳派之前,你们是如何约定的?”

黄自在想了想,答道:“他与我约定好,今日傍晚在城西那里碰面,若是傍晚时候他还没出现,就叫我先回方寸山,护山大阵被修复好之後,附以三分元神剑意压制,基本上没有他的允许,谁也无法随意进入。”

在宋明锋的院子里默默等到午时,乐平有些坐不住了,他拉着黄自在一起去城西那边的城墙那里等着。虽然距离方寸山被各大门派围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但为了防止太扎眼,乐平给自己变了一副样貌。抱着孩子的黄自在见了,觉得乐平现在这张脸确实平凡的一无是处让人看过一眼就忘记了,自己也跟着乔装了一下。

他们蹲在城墙角一直等到酉时日落,薛砚辛还是没有出现。乐平拿着手中捣鼓了一天的通讯符,突然“噌”地站起来:“不等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这一天他都在研究通讯符上面薛砚辛最近发过来的消息,顺着那些消息查过去,就能够清楚他最近的活动轨迹,而快天亮时那个闪了几下就灭掉的通讯,则显示他目前三四天都停留在一个虚实境里。那个虚实境里有什麽,让他一直没离开,还是什麽东西困住了他?

趁着这附近没什麽人走动,乐平直接向通讯符里面打入一道灵力,通讯符在虚空投射出一个圆形通道,他抓住黄自在的胳膊,纵身朝通讯符打开的入口跳了进去。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黄自在把还在熟睡的婴儿紧紧抱在怀中,等到眼前的黑暗散去,他感觉双脚落在平地,才小心地睁开眼。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座挂满红绸贴着双喜的大宅院,他们站在大门口,黄自在纳闷道:“这是叫我们来吃席吗?”

乐平拉着他向一边避让,一群打扮的喜庆的男女老少从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经过,大门口一个看着是个管事的人朝他们拱手行礼:“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往里边请,今日是我家少爷大喜之日,一定要赏脸喝杯薄酒再走。”

大喜之日?乐平和黄自在对视了一眼,黄自在快速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什麽情况。乐平见那些来往宾客视他们两个人如无物,略一思索上前一步站在管家面前,管家两眼无神,脸上挂着脸谱般的笑容:“贵客里面请,今日我家少爷大喜,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乐平对躲在一边的黄自在隐晦一招手,黄自在立即会意跟在他身後,两人被小厮引着跨过门槛往里走,待到了筵席,乐平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穿着一身绛色礼服头戴礼帽的薛砚辛,他心想:好哇,我们在外面辛辛苦苦等着你出来,你倒好,搁这里当上新郎官了?

他拉住要上前找人的黄自在,“这里不知道什麽情况,我们先别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有了主心骨万事不用愁,黄自在“哦哦”两声,眼睛早已粘在桌子上的七大碗八大碟上面了,进入虚实境後怀中的孩子一直在谁,黄自在把那孩子朝乐平怀里塞,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前的一道八珍糕点,没成想味道还不错,于是低着头甩开了腮帮子吃。

在二人七八米开外的筵席中心,薛砚辛端着酒杯一脸兴致缺缺,他无心理会身边这边脸谱化的“宾客”“小厮”“同僚”,细而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一双绿色的眼。这个虚实境也不知道是什麽来头,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看着周围吹吹打打的礼仪队伍,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迎亲的路上。他擡腿跳下马,把身前绑的红绸摘了随手一扔,他是准备和黄鼠狼碰面,不是被拉来这里成这劳什子的亲的。

谁知道,他刚摘走出去没两步,周围原本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的队伍突然安静下来,他们脸上带着凝固的笑意,眼神却空洞洞的一直盯着薛砚辛的方向,口中道:“少爷,您为什麽不去迎亲?少爷,您要是不去迎亲,老爷和夫人会打死我们的。”

他们眼底流出两行血泪,伸着双手过来抓薛砚辛,薛砚辛持剑横扫一片,转身离开这里,只是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是流着血泪追他的人。

“少爷,少爷,您为什麽不去迎亲?”

“少爷。。。。。。少爷。。。。。。”

杀不完打不完的小厮轿夫礼仪队,这让薛砚辛感到无比厌烦,其实他本可以直接将这个虚实境直接撕裂回到现世,但放出去的蜉蝣虫忽然带回一抹极为熟悉的气息,他有些迟疑又有些不敢相信,只得暂时留下来,一路没玩没了的打杀过去。

子夜降临,薛砚辛忽然觉得头上一疼,他偏过头还未细看,周围的场景又变了,大红的帷帐红绸高挂,镜子旁的烛台照不到的地方像是藏在黑暗里的巢xue。帮他梳头的小厮连忙下跪磕头:“少爷饶命啊少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扯着您的头发的。”

薛砚辛维持着动作没变,“无事,起来吧。”

但他身後的两个护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上前一人驾着一条胳膊将那小厮拖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几声惨叫,叫声越来越低,直到最後没了生息。

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形成一道浅浅的纹路,这个虚实境里鬼气阴沉,薛砚辛手指落在面前的桌面上,抹下一层厚厚的灰尘。天亮後,有人高唱一声“吉时到了,准备迎亲”,薛砚辛由着他们摆弄,穿礼服戴礼帽,跨上骏马再次走上昨天的那条路。

蜉蝣虫一直在四处搜寻那抹气息的来源处,只是目前还没有结果。薛砚辛这次配合他们演到去女方家,那是一处小院,看着门第不高。进到院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新郎要牵着新娘手中红绸一起才行。”

他对着面前递过来的红绸无动于衷,他这回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真的来成亲的。

周围喧嚣的衆人再次安静下来,一双双空洞的眼望过来:“少爷,您为什麽又不听话了?要听老爷和夫人的话才行啊。”

薛砚辛才不管什麽老爷夫人的,再次拔剑将所有挡路的人统统掀飞。

真烦躁,为什麽蜉蝣虫还没找到那人在哪里?

还是一如昨日的混乱,薛砚辛一边砍人一边将神识外放到最大程度,至高境剑修的修为深不可究,但是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不管神识放到虚实境的哪里,他都找不到想要的人。

在过去三四天里,薛砚辛反复被困在这场婚礼上,这虚实境似乎对他不走完最後一步誓不罢休。今天迎亲队伍顺利地接回来新娘的花轿,然後故事按着顺序慢慢来到了新郎端着就酒杯答谢各位前来参加喜宴的贵客。

前面又一个脸谱化的人过来向新郎道贺:“恭喜恭喜啊,新郎真是一表人才啊。”

薛砚辛敷衍地举杯,将酒水一口闷进嘴里,他的表情在这场“成亲”的一次次重复下,愈发变得不耐烦。忽然,他察觉到背後一道与这些脸谱化的人完全不一样的视线,那道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又有一些愤愤不平。

会是谁?

难道是躲在这虚实境里的鬼魂?

他假装喝醉了借着敬酒走到那道视线所在的地方,最先看见的就是那只给自己贴了两撇可笑小胡子的黄鼠狼,那黄鼠狼吃的满嘴油光,身边的盘子快要堆的落不下了。而堆成小山的盘子後面,薛砚辛冷不丁对上一张五官平凡的脸,粗黑的眉毛,眼皮耷拉的眼睛,鼻梁有些低,脸上还有几颗斑点,真是有够拙劣的僞装,在剑道至高境界修士的面前简直一览无馀。可偏偏那拙劣僞装下的,是薛砚辛在梦中亦不停祈求出现的脸,尤其是那双乌黑溜圆的眼,他一见难忘。

那人笑眯眯地举杯跟他敬酒,却又笑地磨牙切齿:“哎哟,薛少爷真是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今夜是少爷大喜之日,祝贺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

薛砚辛捏着酒杯的手不由松开,酒杯砸在脚下“哗啦”一声摔得四分五裂,那双绿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心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低语,几乎是一点也不敢相信,但偏要固执地一字一顿去确认:“小师弟,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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