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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方内(第2页)

只要有心者,皆会生出心魔,心魔是毒药,让人穿肠烂肚。而得偿所愿是解药,药到病除无所不能。

天光微熹时,薛砚辛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含糊道:“小师弟,你去哪里?”

背光处,乐平背对着他穿上衣衫,单薄的肩头在朦胧光影中一闪而过,他将头发从领口拢出来:“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薛砚辛靠过来,两条胳膊揽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腰腹前不说话。乐平擡手落在他发上,一点点将他有些乱的长发理顺,然後像摸猫那样手指轻轻挠着薛砚辛的下巴。薛砚辛脑袋在他腰腹那里又蹭了蹭,乐平把他放回枕头上,低声道:“师兄,再睡会儿吧,我很快就回来。”

等薛砚辛再次睡去,乐平轻手轻脚关上门,黄自在在药庐外面等他。他将盖着外衫熟睡的婴儿递给乐平,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乐平缓缓摇头,他将婴儿用布带绑在身前:“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帮我去熬药吧。”

黄自在朝不远处的药庐望了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你现在怎麽变得和师叔一样爱唠叨了?”乐平故意笑他,擡脚踩上木剑:“要是师兄醒了,就说我很快就回来。”

黄自在作势要敲他的头,见乐平已经御剑走远了,才收回目光,他拎着药包,老实去生火熬药。

乐平离开没多久,苏破妄御剑追上来,他咧着一口白牙,笑道:“小师弟,早。”

乐平问道:“你怎麽来了?”

苏破妄道:“面瘫鬼叫我来陪你一起,他说你可能要去玄剑宗,宋断尘那家夥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我估摸着他可能今日出关。”

乐平若有所思地点头,心想他们这几个人里面,沈清寒一直是话少性子偏冷的那个,没想到世人偏爱做旁观者清,但他这个当局者依然一直保持着高瞻远瞩的清醒。

御剑风行,足蹑长风,去地千里。很快乐平和苏破妄就到了玄剑宗,宋断尘早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他如今已是玄剑宗掌门,长身玉立,渊渟岳峙。

乐平道明来意,将怀中婴儿交与宋断尘:“过几日我要与师兄去极北之地找寻我大师兄,此去凶险,不知何时归来,这孩子还望宋掌门费心照料。”

青年模样的宋断尘接过那婴儿,面色凝重:“孟优盗取昆仑鼎在极北之地与你们约战一事我已知晓,此人阴险筹谋近两百多年,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苏破妄见他们这副英勇托孤的模样,心情也有点沉重,他拍拍宋断尘的肩膀,嘱咐道:“你可要把这小崽子照顾好了,他可是我师侄,到时候等我们回来後还要把他带走的。”

他低头掀开衣服去瞧那婴儿,觉得看着又有点像乐平,他问道:“一直没有来得及问,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乐平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将自己与无色的由来如实告知,当年寰仙岛一事一晃已过了百馀年,宋断尘说了一句与虞老头当初相似的话:“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苏破妄想的倒是更简单一点,“那就让宋断尘先养着吧,放心,他这人古板又无趣,还特别有洁癖,不管你什麽歪葫芦到他这都得笔直地长。对了,小师弟,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乐平想了想,道:“就叫斑斓吧。”

交托好斑斓,乐平御剑赶回了小山村,他打开药庐的门,只见里面窗户紧闭光线昏暗,病床上一人目光晦暗的直直盯过来,眉心心魔印记上血气萦绕,连带着眼底都跳动着不安分的血色。

薛砚辛声音冰冷:“你不是说去熬药的吗?”

乐平微抿着嘴,他这一来一回顶多半个时辰,昨夜不是都安抚过好几回了麽,怎麽心魔还是那麽重?

他走过去,端起床边矮凳上已经凉透的药,用灵力重新温热,递到薛砚辛嘴边,轻声道:“师兄,喝药。”

薛砚辛顺从地低下头,把那碗黑乎乎的药一口喝掉,喝完药,自己接过药碗往矮凳上一丢,擡手攥住乐平的手腕把人朝自己的方向扯,但人却又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说话。乐平跌坐在他腿边,眼珠子转了转,往竹床上一歪,故意“哎哟”一声:“啊,我头好疼,可能昨晚没睡好,今早御剑飞行吹风受凉了。”

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瞬间松开来,往上探去摸乐平的额头,薛砚辛语气有些紧张:“怎麽突然头疼了,我去找张妙手给你看看——”

“哎不用不用——”乐平赶忙坐起身拉住他,後知後觉自己起身太快,他又造作地揉着自己额角:“我歇一会儿就好了,师兄,你去把窗户打开吧,有点闷。”

薛砚辛对此是言听计从,他去把两扇窗户都打开来,屋子里光线转瞬明亮通透,不远处竹林的风吹进来,带走原本的沉闷。乐平半歪在枕头上,见薛砚辛眉心心魔印记淡去,眼神复又清明,心道:这劳什子的心魔印,难道还是按心情好坏来发作的?

下午,乐平借着熬药的空隙与张妙手探讨了一番,张妙手将架子上的草药挨个翻面,思索了半天,道:“这也未尝不可能,他这人脾气比那毛驴还倔,肯定爱钻牛角尖,求而不得之苦,苦比黄连百倍,若是得偿所愿心情放松愉悦了,自然顾不上那心魔不心魔的。”

乐平沉思默想,觉得好像是这麽一回事,于是药熬好後,殷勤的一勺一勺喂给薛砚辛喝,搞得薛砚辛有些倒有些不适应。喝完药,乐平又从怀里掏出托黄自在下山买的红豆糕往他嘴里塞,薛砚辛一向不爱吃甜食,被那块甜腻的红豆糕堵着嘴,又不忍心浪费乐平的心意,梗着脖子咽下去了,但第一块刚吃完,乐平又笑眯眯地递上来第二块。

当天晚上,薛砚辛拆下绷带纱布,声称自己剑伤早已痊愈,套上衣服去找苏破妄练剑去了,那背影看上去颇有些仓皇逃命的样子。

等人走远了,乐平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叼着红豆糕腰酸腿软地往床上一倒,心道:哎,看来这人还是得跟从前那样顺毛捋,看,这不就把脾气给捋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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