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辛上下打量了一眼:“你人没事吧?”
乐平:“没事,云峤长老交了我几个符篆拆解重组的方法,今天正好练了练手。”
凌越这番其实冤枉了云峤长老,他没有私下里给乐平上课,只是乐平有一天在万书阁看书,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关于符篆拆解重组的例子,碰巧云峤长老也在,就给乐平简单演示了一下。
符篆这个东西,其实和练剑差不多,招式套路记好了,最後万变不离其宗。
薛砚辛于是笑他莫要骄纵,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丢过去:“尝尝,这是苏破妄输给我的,说是什麽桂花牛乳糕。”
乐平接过,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试探性咬上一口,确实比寻常糕点要清香不腻,他问道:“师兄,都给我了你不吃吗?”
薛砚辛坐回踏上,瞧见他一边鼓鼓的包子脸,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甜食,你帮我都吃了吧。”
乐平坐在矮榻另一边吃糕点,心里盘算着这段时间来,无论是来寰仙岛的一路上,还是登上这仙岛,看不起他们方寸山的比比皆是,他们打架也打出来不少经验。有时他会想,他们方寸山山高水清,师叔做的饭又好吃,哪里比不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自那五人被乐平踢出岛後,隐约猜到内情的人对这个平时喜欢低头刻东西,方寸山最小的弟子已然不敢小觑,更何况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剑道境界深不可测的师兄。後面有凌越几人同门的气不过,故意拿乐平挑衅,最後被他那个二师兄“请”到了比试台上打的惨不忍睹,但寰仙岛规定可以在比试台切磋,此举并不算违规。
之後岛上的人像是终于发现了规则漏洞,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被“强制出岛”的人,以及早就私下龃龉的人纷纷以比试的名义上了比试台。
对此太素派几位深谙符篆的长老在寰仙岛各处连夜加强了禁制,又重新在旧规定的基础上重新定制了新规——
“寰仙岛上前来参加第十三届大比的各门派弟子请知悉:未防意外,我们在仙岛四周都布下了禁制,误触者当即被探出岛;以及我们不排斥衆弟子切磋比试,但比试台设有禁制,一人一个月只能上去三次;此外依然严禁恶意斗殴,切磋比试点到即止,近期岛上不再无偿提供疗伤的丹药。”
这新规差点就把他们这届弟子一个个都任性不听话丶视规矩于无物这句话在岛上由训诫堂循环播放个三天三夜。
新规颁布後的前两天,各门派弟子终于安分了下来,但第三天开始,又开始有不少弟子因为误触禁制被弹出岛的事情发生,比试台既然一个人一个月只能上去三次,那好,找一个他们看不惯的人,其他人分别用三次机会上去车轮战。此次来参加比试的人里面,十之八九都是剑修,所以这常驻比试台的人里面,就有薛砚辛和苏破妄二人,由此可见这二人是多麽的让各门派弟子羡慕嫉妒恨。他们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何为规矩是留给守规矩的人的,而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当然其他人也想过把方正清和沈清寒这二人激上台,但这二人任你怎麽上蹿下跳言语攻击,索性两眼一闭,我自巍然不动。
寰仙岛了望台上,公子詹对于此现状倒是笑了起来,他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们玩一场游戏吧,正好可以消耗他们身上多馀的精力。”
无方掌门面上有几分犹豫:“这万一有人在过程中受伤了怎麽办?”
公子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勾起嘴角:“所以,这场游戏的规则,由我来定制。”
第二日,寰仙岛训诫堂突然又宣布里另一个重大消息——
“各门各派前来岛上参加第十三届大比的一千三百六一名弟子,明日辰时在论道场按顺序抽签,这一千三百多支竹签里,其中有一支代表着“鬼”,抽到“鬼”的弟子不可告诉他人自己的身份,要想办法藏在人群中,想办法活到最後一刻,其他弟子的任务是从这一千三百多人里找到“鬼”,游戏自当天午时开始,所有人统一着装,佩木剑,木剑上有云峤长老做的符篆,木剑击中他人要害,即被击中者“身亡”。此游戏会持续三十六个时辰,若是“鬼”存活到了最後,判定另一方输,反之亦然。”
比试台上,薛砚辛一剑将上来车轮战的弟子击飞,不由皱起眉头:“公子詹他搞什麽?”
通告里,公子詹的声音还在继续——
“此次游戏持续三天三夜,寰仙岛上除去一些重要场所,大部分地方的禁制都会解开,衆弟子不可故意毁坏岛上事物,否则游戏结束後照价赔偿。此外,游戏期间,岛上不再提供丹药丶食物丶药物,请各位弟子提前准备。”
苏破妄一把将重剑抗在肩上,对这个游戏感到新鲜:“哦,那白孔雀倒是想了个好办法。”
他身边昨日才登岛的宋断尘擡手擦了擦剑,“往年倒是没有这种事。”
苏破妄咧嘴笑:“往年死气沉沉的一个个擂台打上去,多无趣,今年倒是有意思起来了,虽然只是个热身游戏。哎,面瘫鬼你觉得怎麽样?”
沈清寒轻微点头,道:“尚可。”
苏破妄回头看向比试台那里,舔了舔唇:“上次打的不过瘾,这次天赐良机,可不能错过了。”
薛砚辛从比试台跳下来,对上苏破妄和宋断尘紧盯的目光,略一挑眉:“看什麽,明天我让你们俩一起。”
他一甩袖走了,似乎对寰仙岛这突然举办的游戏丝毫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