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礼很快恢复了过来,他擡手又将我揽紧了些,声音温和:“安安,我今天同你说过的,晚上会有雷阵雨。”
他狼狈至极,痕迹遍布全身,可还要耐着性子去哄我。
我的触手收了回来,能够探查到的信息无非就是时砚礼在公司认真工作。
淅淅沥沥的流淌,与窗外正盛的雨水融为了一体,丝毫不见得有停歇的迹象。
时砚礼只好擡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我的发丝,在阵阵雷鸣声里安抚着我。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口,我说我很怕打雷,因为偶尔一个人在家时,经常会遭遇这种情况。
当然,我向来都是胡编乱造的。
我也只是在愈来愈大的雷声里,清晰明了的听到了时砚礼的心跳。
时砚礼的心跳和我的很不一样,他的心跳声很有规律。
我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闷的心跳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我的睡眠一向很浅。时砚礼是人类,被我这麽一番折腾,自然睡得很沉。
半夜我一如既往的被惊醒。
床铺柔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裹紧了被子,试图转个身,才发现又和时砚礼打了个照面。
衣服已经全部换过了一番,浑身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黑夜里,我的视觉尤为敏锐,腰边还搭着时砚礼的一只手,只是维持着轻轻搂住我的姿势,他的呼吸声很浅但很明显睡得很沉。
我知道他近来压力很大,就连睡觉时的眉头都是紧锁,但这并不妨碍时砚礼很好看。
我去捕食他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这张脸。
伸手轻轻从眉头流连至薄唇,我摩挲着时砚礼那略显干燥的薄唇,终于注意到了卧室里还有道不一样的目光。
刚睡醒的疲惫很容易使人放松警惕,现在我完全清醒过来,才有如实质的察觉到这一道目光。
目光只是在“看”我,只是在“注视”我,没有造成任何困扰,可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察觉到这道目光紧紧地黏在了我的身上。
裸露在外的手臂被它盯到了冰冷,卧室的温度也在不自在的下降。身侧的时砚礼仍然睡得昏沉,我觉得这道目光在渐渐“靠近”。
漆黑的房间里,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我听到了时砚礼平稳的呼吸声,也听到了滴滴哒哒不符合常理的清脆的水滴音。
这在寂静的氛围里是格格不入的,至少等我想起来时自己就已经站在了镜子面前。
灯被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让我不适地眯起了眼眸。
我低头望向水龙头,根本没有水滴的溅出,可脑海里还在不断传来嘀嗒嘀嗒的清脆落雨声。
窗外的雷阵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歇,我的触手已经开始四处乱窜着找寻那抹若隐若现的目光。
似乎从刚刚开灯开始,目光就消散了些。
果然是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偷窥狂,我嗤笑着。又想起来被打开的礼品袋里那团不明的肉物还没来得及处理。
淋浴间的灯又关上了,我缓缓回到了客厅,再次打开了灯光。
客厅的面积很大,就连灯光的亮度也充足。不同于淋浴间里那种冷冰冰的泛蓝色灯光,客厅的光芒更偏向于暖色调,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这是时砚礼喜欢的色调,我不太喜爱这些,不过现在也只能打开它。
客厅的一切都被照亮了,万籁俱寂的夜里,我抱臂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擡头看去我在客厅的中央又瞧见了那团肉物。
它包装良好,还是以精致的礼品盒形式静静地矗立在餐桌的中央。
窗户关得很严实,可深深缠绕在上方的丝带却是在无风自动的轻轻摇曳。
礼品盒呈现出了一种未曾拆封的迹象,仿佛一直以来它都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没有被破坏过分毫,就连从缝隙处渗透出来的血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绸带编制而成的蝴蝶结还在轻巧地摇晃,点缀在礼品盒的边缘,从外观上来看就是一件精心包裹住的华美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