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
裴叙晚不太记得宝宝喜欢吃什麽食物,只知道她嗜甜。
很喜欢吃甜,喜欢到祂身上的每一个眼球流出的泪水都该是甜腻到发烫的。
祂的眼球在房间的角落里偷听到了宝宝想吃抹茶蛋糕。眼球回归到本体被吞噬的刹那,裴叙晚的脑海里回荡起了宝宝悦耳撒娇的黏腻嗓音。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裹挟着祂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味蕾。身体在膨胀柔软,撑破了那条单薄的中式长裙。
妙曼的泼墨山水图染上了血红,分辨不出五官的肉泥里,裴叙晚发出了满意的喟叹。
祂不该叫裴叙晚,但那是宝宝给自己起的名字。
宝宝忘记了,全部都忘记了…
抹茶蛋糕又该怎麽做?
裴叙晚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挤满了家里的每个角落,打开的烤箱里,撕开的面粉袋洒落了一地。
祂需要进食,但不太想碰人类的食物。
眼球从身体内脱落而出,巨大的银色菜刀将眼球最後一点弹性组织剁碎成泥。
透明的丶悦动的肌理被裴叙晚轻而易举的从身体内撕扯而下,与那面粉蹂躏到一起。
粘稠的液体灌入了不知名的糊糊,祂的脑海里还在不断播放着宝宝清甜的声音。
[我今天想吃抹茶蛋糕。]
[我今天想吃抹茶蛋糕呢,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密密麻麻的呼喊声从身体的各个部位迸发而出,眼球在疯狂眨动着,落下的泪水混杂在了面团里。
裴叙晚耷拉下来自己庞大的身躯,用本就嘶哑的声音模拟着人类的呼唤:
“宝宝,我的宝宝…想吃丶想吃蛋糕…”
祂拔下了自己身上最庞大的那颗眼球,用细密的尖牙彻底咬碎後,混杂进了那团看不出任何形状的面糊里。
蛋糕,做好了。
·
我是被裴叙晚送出家门的。
女人脸上还挂着那副优雅的微笑,好看得体的长裙随着冷风轻轻飘起。
她说什麽都要给我抹茶蛋糕,正巧我也饿了,于是本来空着手出去的最後两手满满当当的回来。
我当真是饿了。
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礼品袋,拿出了一个抹茶蛋糕仔细品尝。
裴叙晚的手很巧,抹茶蛋糕的口味非常美味。
略微的苦涩恰到好处,里面的夹心也颇有弹性。
弹性…
我嚼了嚼嘴里永远都嚼不烂的小料,最终吐在了手心。
掌心里,窝着的是一枚紧闭的圆润眼球。
……
……
“啧。”
我听到了自己的呢喃。无端的饥饿感被彻底填满。
在解决完最後一点抹茶蛋糕的残骸後,我听到了时砚礼开门的声音。
“安安你在吃什麽?家里怎麽这麽香?”
时砚礼将门关好後,立刻奔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身上裹挟着外面的凉气,面对我後却是立马收敛了素日里的凌冽神色,取而代之的柔和面容无端软化了他的五官,看起来令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