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暗室睁眼,却见卫栖山躺进了冰棺。……
冰棺?
谁会把棺材停在这种地方?
辛眠记得这间偏厢向来是摆放杂物所用,她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轮值洒扫时经常进来这间屋子,从未发现过墙上开着道暗门,想是後来才有的。
卫栖山弄的?
他在此处做什麽?
来到朝天阙後那麽多年,他从来没有踏足过此处,仿若将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年少时日全然抛之脑後,如其他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借着朝天阙掌门千金的势平步青云,前途大好。
她死了,他倒是来了。
辛眠打量着视野中出现的唯一一样摆设——那口怪异的冰棺。手不由自主擡起,她想要推开暗门,进去看看,看看卫栖山在搞什麽鬼名堂。
只是,会不会让他起疑?
卫栖山杀她的时候那般果决,倘若知晓她尚在世,会不会再度取她性命?
她如今还不是他的对手。
纵使易容术高超,也没办法给她万全的保障。
尽管平安过了三个月的安稳日子,尽管在禁地近距离相处过後并未被认出,辛眠依旧会不安,想起那一剑,心口便隐隐刺痛,痛意直渗透到指尖。
犹豫不决时,草木乾坤戒再次闪了闪。
不好。
辛眠急忙後撤。
冷到极致的气流将暗门“砰”一声冲得大开。
草木乾坤戒自行发动,在辛眠身前凝成一道保护屏障,隐隐泛着浅淡的芽青色。
气流消散後,并未有人出现。
辛眠揪起的心暂且放回原处。
试探性地往前挪了几步,暗门後的光景一览无馀。
暗室不大,冰棺置放在最中央,入目是正对着门的墙壁,墙壁上用暗红色的血画着繁复的阵法纹路。眼神向旁侧游移,四周墙壁上皆是密密麻麻的阵法,一个叠一个,说不出的古怪。
这不像是仙门阵法,倒像是邪术,或者某种被封禁的仪式,略略看上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
站在暗门前,辛眠屏息等了片刻,一切寂静如初。
她松了口气,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步走进暗室。
血的腥味钻入鼻腔中。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冰棺上。
近,再近。
她稍稍踮起脚尖。
快了。
快看见了。
辛眠几乎忘记了眨眼。
倏地,身後袭来一股凌厉的气息,万籁俱寂,利刃破空而来的声音落在耳中格外清晰。
辛眠迅速向侧前方空翻,裙裾翩飞如蝴蝶振翅,灵活避开这道剑芒,顺便也拉近了和冰棺的距离。
後腰在冰棺的边缘轻磕了一下。
顾不得看来人是谁,她偏过脸,馀光将冰棺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棺内是一名女子。
身形纤瘦,衣着整洁,双手叠放在腰间,仪态安详恬淡。
剑气转瞬间袭至面门,将辛眠额前的散发吹得向後掀起。
她浑然不觉,手死死压上了冰棺的侧边,被寒气冻得瞬间迸出了血,殷红的液体蜿蜒滑下,与冰棺侧面的冰蓝花纹对冲。
身体仿佛被冻住,僵硬无比。
辛眠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女子的脸。
是她。
她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