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压下诧异,徐徐开口询问:“这些铺子进项尚可,都是姑娘名下産业?平日里谁当管事?”
没想到这些年来,与他针锋相对的劲敌,竟是那拉氏。
那拉氏蠢得挂相,背後定有高人指点。
胤禛生出惜才之心,决定不惜代价将那高人请来,若请不来,就杀了。
若非那高人在出谋划策,他暗地里的産业绝不会萎靡不振,渐渐趋于下风。
上个月仅仅是松竹斋,就被那拉氏名下的丰年斋挤兑走一半购置宣纸的老主顾。
丰年斋的宣纸的确质量上乘。
若非他暗中以强权压制礼部与国子监采买宣纸一事,松竹斋早已丢掉今年供给礼部的宣纸营生。
丰年斋秘制的防水防潮防虫松烟墨,更是卖的脱销,一墨难求,无人能效仿。
那拉氏身後的高手更是经营鬼才,鬼点子日日换花样,快得他措手不及。
楚娴俏皮朝着池峥歪脑袋笑道:“我啊,还能是谁?姑娘最盈利的铺子都由我亲自操刀坐镇。”
胤禛攥紧湖笔,难以置信盯着林姝满是笑意的星眸。
竟是她。。。
这几年与他在暗中缠斗之人,竟是林姝,胤禛无奈扬唇苦笑,罢了,杀不得,舍不得杀。
也好,待她成为他的侧福晋,他可放心将执掌中馈之权交给她,而非那拉氏那连算盘珠子都拨不明白的草包。
楚娴坐在桌案前,噼里啪啦打算盘,唇边递来一盏温热花茶,她莞尔一笑,低头任由池峥亲昵喂她。
“一会你帮我瞧瞧那几本绿色账册,咱合计合计该如何彻底搞垮它们。”
“为何要搞垮?”胤禛茫然接过苏培盛递来的绿色账册。
待翻开账册,看到熟悉的铺子名字,胤禛唇角再无笑意。
账册上密密麻麻记录的铺子名称,都是他暗中的産业,岂有此理,那拉氏那毒妇到底想做甚?竟撺掇林姝整垮他的産业。
“姑娘的意思,我照做就是,管他做甚。”楚娴随口说道。
绿色账册记录的铺子都是四阿哥胤禛暗中的産业,遍布大清国境内,更有在藩属国也有涉猎的诸多産业。
除非四阿哥本人瞧见这本账册,否则谁都不会知晓这些铺子背後的主子是四阿哥胤禛。
楚娴这些年并未坐以待毙,而是积极筹谋,既然她的存在让历史偏离,也许雍正未必就是四阿哥。
没了爪牙的四阿哥,还能顺利当上皇帝吗?
楚娴这些年来只处心积虑做两件事,一件是退婚,一件则是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若退婚不成,她就必须拼尽全力拥戴八爷为新帝。
只有八爷登基,所有人方能得善终。
可改变历史谈何容易,她发现历史总是不断在回正,不断将她的努力拨乱反正。
每回她胜券在握笃定能绊倒四阿哥之时,他总能化险为夷。
“这些铺子与姑娘有何仇怨?”胤禛不解,为何那拉氏如此处心积虑针对他。
“生意场上哪儿有挚友?都只是追名逐利之辈,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这些铺子与姑娘的産业势均力敌,自是要斗垮它们,才能赚大钱。”
楚娴这些年披着林姝的皮囊,见识到的蝇营狗茍不计其数,已是见惯风浪,永远怀着最大恶意揣测人心。
“而且是这些铺子先对我们下黑手,也怨不得我们下狠手。”
胤禛盯着账册默默良久,哑口无言。
他不可能出主意打击他自己的産业,于是开口推辞。
“这些産业我并不熟悉。”
“没事,你去看看账册上十三丶十九,这两家铺子下个月该关门大吉了,你看看这几家近半年账目走势,以此为戒。”
“不可能!”
胤禛脱口而出,那两家铺子是最为盈利的旺铺,日日门庭若市,岂能说关门就关门?
“池峥,凡事不可流于表面功夫。”楚娴凑到池峥身边,抓过账册,亲昵坐在他怀里。
“你看,这两家铺子分别是饭庄与糕饼铺,他们近来买的冰块越来愈多。”
“想必是他们一日内无法售尽食材与糕点,用冰镇着第二日再卖有何不妥?”胤禛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