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不值钱莲子,给四阿哥吃正好。
“爷,妾身剥了好些莲子,您尝尝?”
“好。”胤禛将竹篙丢给隔壁扁舟的奴才,盘膝与福晋相视而坐,二人一起吃莲子。
“唔,这莲子清甜爽脆,一会让人多摘些回去做莲蓉馅儿的糕点。”
楚娴话音未落,伺候在四周的奴才们纷纷开始摘莲蓬。
吃饱喝足,楚娴仰躺在扁舟之上,漫看碧空流云。
其实只要四阿哥当个哑巴,他还蛮好相处的。
风柔日薄,碧空如洗,耳畔是青蒿摇浪的哗哗声,鼻息间萦绕粉荷幽香,她眼皮子愈发沉重,酣然入梦。
此时苏培盛轻手轻脚跳到船头,接过竹蒿撑船。
站在後边扁舟上的羡蓉与穗青只能干瞪眼,待要追隐入接天莲叶中的扁舟,却被七八条扁舟歪七扭八横在前头。
柴玉揣手,站在一夜扁舟前。
羡蓉的船头转到哪,他横舟在哪,今儿若让羡蓉穗青过去惊扰主子,他得挨板子。
扁舟停在莲叶当中,四周围的扁舟放满冰块,奴才们卖力对着冰块扇风。
胤禛将福晋搂紧,相拥而眠。
倏地唇瓣一暖,她主动送吻,他欣然回应。。。
半梦半醒间,楚娴下意识侧身,一睁眼,熟悉的俊颜近在眼前。
他身後竟是浩瀚星辰,乱梦般,漾开千重细浪。
万籁俱寂,只有她与他的呼吸是活的。
温热呼吸交织缠绕,楚娴屏住呼吸,四阿哥绵沉呼吸喷洒在她脸颊,濡湿微痒。
扁舟狭长,她依偎在他怀中,也不知沉睡多久。
苏培盛坐在舟头剥莲子,见她看过来,忙咧嘴挠头。
楚娴不敢乱动,只觉得二人贴近的地方火烧似的热烫,顷刻间冷汗涔涔。
扁舟缓缓前行,楚娴不知该如何脱身而去,恰好从岸上传来婉凝轻呼:“娴儿,快来吃烤鹅肉。”
胤禩正挽袖亲自烤鹅,见四哥与四嫂暧。昧依偎在扁舟小憩,再要阻拦已为时已晚。
婉凝意识到闯祸,赶忙躲到胤禩身後,胤禩几位年长的兄弟里,她最怕四阿哥。
若非娴儿嫁给四阿哥当福晋,婉凝甚至不敢与四阿哥多说话。
婉凝喊第一个字,四哥已板着脸,坐起身来。
“四哥,四嫂,快些来吃烤鹅。”
胤禩尴尬附和,将婉凝的声音护在他刻意嘹亮的嗓音中。
“来啦~”
楚娴如蒙大赦,从四阿哥怀中坐起身来,仓皇逃到岸上。
待主子们登岸,苏培盛笑呵呵迈步登岸,冷不丁被羡蓉一脚踩住脚背。
苏培盛疼得眼泪汪汪,愣是不敢吱声。
“对不住啊,苏公公,奴婢脚滑。”
“没。。没事儿。”
苏培盛挤出一滴泪来,福晋正院的奴婢,他一个都惹不起。
炮仗似的,没点都炸毛。
娴儿靠近些,婉凝嘴角笑容有一瞬僵滞,赶忙擡手去擦她洇晕到唇角的口脂。
娴儿唇上口脂,都被四阿哥吃没了。
“怎麽?我唇角有东西吗?”楚娴以为睡着後流口水,尴尬疾步走到湖畔,临水自照。
“你脂粉都化在脸上了,快洗洗脸。”婉凝递来一块香胰子。
“呀,还真是。”楚娴赶忙抓过香胰子在脸上乱揉。
二人再回到石桌前,已是素面朝天白水脸。
此时八爷正挽弓射雁,箭无虚发。
再看四阿哥,老僧似的坐在石桌前,想必见识到八爷精湛箭术,自惭形秽,毕竟四阿哥只能挽弓四力半,手无缚鸡之力。
一想到四力半,楚娴鼻子一酸,想起池峥,若非被她连累,池峥的箭法比八爷还精湛,甚至能挽弓十六力。
四阿哥全程不曾碰弓箭,楚娴与婉凝跟着八爷一块射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