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虽为侧福晋,可并非毓庆宫侧福晋,规矩方圆还需谨记,在我面前,你需自称奴才才对。”
“是,奴才知罪。”
“妹妹,你虽为爷的外室,但比困居深宫自由。今儿我来寻你,是有一件要事与你商议。”
太子妃眸中狡黠一闪而逝,纡尊降贵亲自搀扶佟佳氏起身。
没人知晓佟佳氏与太子妃在书房里到底说些什麽。
待太子妃离开之後,佟佳氏一人躲在书房里,砸了半日的物件。
临近子时,楚娴换上隆重吉服。
今日是婉凝与八爷大婚之日,她必须陪在婉凝身边,就像当年成婚之日,婉凝陪在她身边,搀扶她出嫁那般,随时护着婉凝周全。
“时辰尚早,你多歇歇。”身後传来四爷慵懒的声音。
“我今晚歇息的早,酉时刚过就睡下了,爷早些歇息才是。”
楚娴欲言又止,忍不住喃喃:“今儿是婉凝大婚之日,爷多歇息歇息。”
胤禛岂会不知福晋口中的歇息,意有所指,她在求他别在八弟大婚之日落井下石。
“知道,答应你之事,爷何曾反悔?”
“福晋,八福晋的花轿已从安亲王府出发。”
“好,我们立即去八阿哥府邸前门等着八福晋。”楚娴说罢,提袍起身。
“等等。”四爷转身往屏风後走去,取来一双平底的绣花鞋。
“雪天路滑,换一双鞋再去。”
“呀,怎麽是七子钉鞋,这鞋走起路来响声忒大,踩在地上还有窟窿眼,我不要。”楚娴满眼嫌弃。
七子钉鞋在鞋底钉着圆铁钉,底和鞋面浸过桐油,能防水防滑。
可穿着此鞋不美观还笨重,走在雪地上还会留下一个个小圆孔,丑死了。
今日是婉凝大婚之日,她可不能给婉凝丢脸。
“爷改良过,不丑。”
胤禛不再解释,而是转身去院中捧来一把残雪,俯身将残雪平铺在地砖上。
眼见四爷将七子钉鞋按在残雪上,再提起鞋之时,残雪上赫然出现一朵盛放佛莲。
原来这两日,他在书房里敲敲打打忙碌到深夜才回来,是在为她改鞋。
此时他攥着她脚踝,将她脚上的元宝底鞋脱去,换上七子钉鞋。
没想到这双七子钉鞋竟比她穿的元宝底鞋还轻盈,甚至保暖性都比她的缎面绒鞋更好。
楚娴满眼震惊:“这鞋忒轻,爷是如何做到的?”
寻常的灰鼠皮绒或者狐裘貂绒所制的衣料她有不少,可足下这双鞋不知是用什麽材料所制,竟比最华贵的紫貂绒还暖和。
“哎呦福晋,您有所不知,这是爷特意让人从西南边儿雪域高原上的陡峭雪峰取来的,雪峰上独有的羚羊底绒细密,还难抓,拢共取来二斤底绒。”
“爷让人赶制出这双绒绣鞋来,剩下的命绣娘给您制斗篷和氅衣夹袄哩,您新春就能穿上。”
苏培盛忙不叠喜滋滋替自家沉默寡言不知邀功的四爷开口。
西南雪峰的羚羊?岂不是藏羚羊?
藏羚羊皮肤表面的底绒细密轻盈,可抵御零下五十度的严寒,被称为帝王之绒,制作一条披肩都需耗费五只藏羚羊的底绒。
雪域在乾隆年间才彻底臣服于大清,连康熙爷都难从雪域获得帝王之绒,也不知他寻来这些羊绒,付出多大的代价。
“走慢些。”
听着他温声细语的叮咛,楚娴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
“怎麽?想让爷陪你去?只怕八弟不乐意。”胤禛擡手将她旗鬓上两股钗换成彰显身份的东珠簪。
“别,爷到点儿去赴宴吃喜酒即可。”
楚娴慌忙劝阻,好不容易才劝服四爷,让他答应不在八爷与婉凝大婚之日添乱。
为此,她还用了几晚羞人的法子,楚娴脸颊泛红,仰脸主动吻他下巴,不巧,他恰好低头垂首,楚娴含住他微凉的薄唇,俏皮轻咬摩挲。
眼见他眸色愈发深沉危险,楚娴忙不叠轻推开他。
“拦住爷有何用,哼,八弟得罪之人岂止是爷。”胤禛不满的将怀中人再次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