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妹,你当真是好福气啊,嫡次子下个月该临盆了吧。”
“是啊,八嫂,産期估摸着在八月末。”
九福晋董鄂氏多少从自家爷口中得知八哥与八嫂不和睦,担心说出话,只言简意赅回应。
九弟妹是个实诚人,所以被九贝子拿捏在掌心,从不敢大声说话,婉凝不欲为难老实人,仰头将满腔愤恨饮尽。
待向十阿哥夫妇敬酒之时,手中酒盏一空,婉凝不曾擡眸看一眼身侧为她挡酒的男人,只接过奴才递来的酒盏,转身到另一桌敬酒。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九阿哥硬着头皮与十哥聊家常岔开话题。
前院宴会的动静很快传到福晋正院内,楚娴担心婉凝受委屈,赶忙将四爷赶去前院中撑场面。
四爷离开没多久,春嬷嬷火急火燎入内:“福晋,西苑二阿哥快不成了。”
楚娴面色一凛:“快不成了?那就是还没咽气,这时候谁若撞上去,二阿哥死在谁跟前,谁就倒霉。”
春嬷嬷为难道:“可您是福晋,即便在坐月子,也需派人去瞧瞧,免得佟家人苛责。”
楚娴犹豫再三,决定让心细的宋氏去打探消息。
“你让宋侧福晋去西苑瞧瞧,远远看着,别套近乎,免得佟佳氏将黑锅甩给旁人。”
“嬷嬷,提醒宋氏,小心为上。”
正在前院中招呼宾客的宋氏得到福晋指令,瞬时面色凝重前往西苑。
一墙之隔,西苑内愁云惨雾,佟佳氏抱着咽气的二阿哥弘昐,哭得肝肠寸断。
比起病恹恹的三阿哥,她更爱二阿哥。
“女儿,打起精神来,那拉氏定会前来探望,我们要利用二阿哥死,恶心恶心那拉氏。”
佟佳氏的额娘李四儿目露阴狠:“绝不能让昐儿死得毫无价值。”
李四儿扬手间,身後两个老嬷嬷抱着小阿哥尚且温热的尸首,悄无声息离开内室。
宋氏提心吊胆往西苑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如履薄冰。
“侧福晋,乌雅格格和陈格格伊格格朝这边来了。”
宋氏刹住脚步,闪身躲到假山後边。
她正愁该如何避开与西苑正面交锋,恰好乌雅氏来送人头。
谁不知道乌雅氏几人与佟佳氏暗中沆瀣一气,正好让她们几人狗咬狗。
“侧福晋,咱不进去吗?若怠慢佟侧福晋,王爷与福晋免不得怪罪您。”
宋氏身侧的嬷嬷小声提醒。
“不急,打从我靠近西苑,就心慌得厉害,总觉得西苑那位挖好火坑等我跳。”
福晋不管後宅琐事,宋氏这些年,代替福晋打理王府後宅之事,没少与与佟佳氏正面交锋,西苑的暗亏,她没少吃。
宋氏谨慎蜷缩在假山後,直到西苑传来惊呼惨叫声,她才姗姗来迟。
“不好了!二阿哥被伊格格冲撞,过身了!!”
“贱人,还我昐儿命来!”
宋氏踏入西苑内,就瞧见伊格格哭嚎着匍匐在地,正被佟佳氏的额娘李四儿掌帼。
“二阿哥怎麽会,呜呜呜。。。”宋氏悲戚啜泣。
“宋氏!那拉氏四如何掌管後宅的,竟纵容贱蹄子前来戕害二阿哥。”
李四儿吃了哑巴亏,此时已骑虎难下,无论如何都必须攀扯下那拉氏一块肉来。
“回夫人,我们福晋眼下正在坐月子,後宅暂时由我来掌管,方才王爷听闻二阿哥身子骨不爽利,特意嘱咐我来瞧瞧二阿哥,不成想。。”
“可怜的二阿哥,岂有此理,伊格格为何会来此地?看守二门的奴婢定要杖杀。”
“侧福晋,奴才冤枉,今儿我们几人在前院吃酒,是乌雅格格偏要撺掇我们前来给佟侧福晋请安,方才一进前厅,二阿哥竟从门口窜出,奴才只是闪身躲开而已。”
“二阿哥就摔倒在地,奴才什麽都不知道。”
伊格格欲哭无泪,她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成为旁人的替死鬼。
“伊氏,枉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佟佳氏已收敛起悲痛欲绝的情绪,一巴掌将伊氏掀翻在地。
都怪这蠢货坏了她的局。
今儿若无意外,即便无法让那拉氏陪葬,也能将那拉氏在王府里忠心耿耿的走狗宋氏诛杀。
没想到她处心积虑数日,到头来只网到小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