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娶妻,更无子嗣。房中只有一老仆。”
“当年你我二人分开,各有难处,我不愿让你为难。”陈清彦欲言又止。
此生若再抓不住机会,他与心爱之人再无可能厮守。
楚娴凝眉盯着陈清彦,听懂他的欲言又止,当年那人定用皇权压迫陈清彦,迫使他离开她。
陈清彦与陈家的恩怨纠葛,她也曾听说过,他曾立下毒誓,与陈家割席,此生永不入朝堂。
可他却破了誓言,不但入朝为官,还成为陈家新任家主,将百年世家海宁陈氏一族,牢牢把控在股掌之间。
“可。。你不问问我要去哪吗?你如今位高权重,舍得放弃权势?”
“娴儿,若非你在朝堂孤立无援,後族式微,我没那闲工夫入朝堂!”陈清彦直言不讳。
“我不愿你为难,更不会眼睁睁看你被人欺辱,娴儿,别怕,我还没死,只要我不死,我定护你周全。”
“陈清彦。。。”
楚娴哽咽,久久不语,没想到最後关头,留在她身边之人,竟是陈清彦。
“下辈子吧,我许你来生,这辈子我过得一塌糊涂,不愿再连累你。”
“我此去,是要与年羹尧同归于尽,你不必随我送死,你先回去,若我能活着回来,我定去寻你,与你再续前缘。”
“娴儿,无论死生契阔,我不会再离开你。”
被陈清彦突兀握紧手掌,楚娴慌乱甩开他的手:“陈清彦,对不起,我此生已心如止水。”
她已经被古代人折磨的爱无能,再不想为谁伤心难过。
处理完与那人的爱恨情仇,她已剩下半条命,馀生只想平静熬过,待咽气後,一睁眼就能回到熟悉的未来。
楚娴丝毫不犹豫,翻身上马离开。
自那日起,无论她身在何地,身後永远跟着一道孤寂身影。
雍正五年五月十三,楚娴仰躺在一片塞上草原中,迎来三十岁生辰。
“娴儿,生辰大吉。”陈清彦不知从哪弄来一碗长寿面,面上竟还有两个水煮蛋。
“陈清彦,明日即将抵达抚远大将军府邸,我与年羹尧将有一场恶战,你不必再跟来。”
陈清彦不语,只安静将长寿面递到她唇边。
楚娴无奈接过筷子,默不作声将长寿面吃完,陈清彦执拗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楚娴头大如斗,这些时日无论她怎麽做,都无法甩开他。
临近子夜,从莽莽草原腹地突兀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内钻出两个黑衣刺客。
楚娴握紧腰刀,已对频繁的刺杀不厌其烦。
“尔等又是谁的走狗?报上名来!”
“乱臣贼子祸国妖後,人人得而诛之,我等只是替天行道!”
“好个替天行道。”楚娴嗤笑一声,从腰後取出火铳,三两下送那两个刺客下地狱。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却愁云惨雾,今日是皇後娘娘三十岁芳辰,按理说皇後生辰需举行千秋宴。
可如今的紫禁城,再无皇後。
“也不知皇後娘娘身在何处,不知过得可好。。”苏培盛伤感不已。
“没有皇後了,只有废後,你们所有人将我们姑娘当成踏脚石,如今利用完了,才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看?”羡蓉咬牙切齿。
“若有心,血滴子甚至连反贼秘葬的棺材都能挖出来鞭尸,姑娘一个大活人却在血滴子眼皮底下失踪,也不知你们到底安的什麽狼子野心。”
“哎呦,你可别再说姑娘不姑娘的,皇後永远都是皇後。”苏培盛忙不叠压低声音。
“怕什麽!皇帝若能苏醒,杀头的话我都能说一箩筐,没有皇後了,我们姑娘生死未卜,他到好,躺着就能被天下万民歌功颂德。”
“苏培盛!我不伺候了!姑娘许我与春嬷嬷,还有景仁宫里所有伺候的奴仆可随时离开紫禁城。”
“老娘不伺候了!”羡蓉说罢,将湿漉漉的帕子狠狠砸在金盆内,转身离去。
“哎呦,你们一个个的都难伺候,万岁爷呜呜呜。。您若再不醒,皇後娘娘该怎麽办啊?这个月已有十几波刺客秘密前往西北了。”
苏培盛跪坐在万岁爷龙榻前伺候,正抹泪,忽而眼前压下一道黑影。
。。。。。
军机处内,自从四哥病倒,皇後监军离京,怡亲王胤祥不曾再离开紫禁城半步,吃喝拉撒全在军机处里。
“王爷,廉亲王一党纠集江南学子,仍在国子监闹事。”
“哎,将这件事告诉八嫂,八嫂自会处理,若八嫂处理不了,将阿其那与塞思黑圈禁入宗人府,不必再留情面。”
胤祥头疼欲裂,八哥一党近来愈发猖狂,若非看在八嫂的面子上,八哥早不知被赐死几回。
胤祥忍无可忍,决定违背对四嫂的承诺,将兴风作浪的八哥绳之以法。
“王爷,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串联朝臣推举年贵妃为继後一事愈演愈烈,这回该如何寻理由婉拒?”
“年氏一族在军中盘根错节,朝堂上更是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太子年幼,太子母族式微,如何能撑起外戚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