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呼吸都有一阵没一阵,脚步紧张得不敢太快去触及这份答案。
她片刻抵达了回竹苑门前。
两个锦衣卫守在院门。
回竹苑的守卫对于孟茴来说向来不存在,徐季柏早早放过了话。
她轻易地走进去。
站在正屋前。
她从未进过这间屋子,徐季柏不让她进,徐季柏宁愿给她另修一间屋子也不让她进去。
孟茴心盛难以言喻的酸涩。
擡手推开了门。
只一眼,所有答案昭然若揭——
玄关第一张画像,是年幼的孟茴。
没有脸。
穿着殡服,双环髻丶白发带,弯着身子的形象,好像在递给画卷外的什麽东西。
孟茴根本不记得这个画面是否存在。
可这一眼,完全地让她四肢百骸生出玄冰的寒凉。
再往里走。
是更多的孟茴。
说话的丶站立的丶坐下的丶画画的丶喂鱼的丶看蚂蚁的……
甚至有一些场景,是孟茴和徐闻听说话的。
徐季柏把徐闻听截去了,放纵着他的单单画了张无脸的美人画。
孟茴盛满的悲伤溢出来了。
她站在最後一张画像前,大颗大颗地落泪——
徐季柏这些年就是看着这样的画像过来的?
他甚至不敢画出她的脸吗?
他看着她和徐闻听想出的时候会不会难过。
可千言万语,孟茴的悲伤之馀又全是心疼。
这样的徐季柏,在过去的十馀年,居然从未试图借着他更高的身份丶认知去左右孟茴的选择。
孟茴难过得快疯掉。
她前世做了什麽,居然和这样的徐季柏生死不再相见了。
她身子发软地坐在徐季柏的床上,再忍不住地悲泣出声,眼泪浸满了她的衣袖。
“徐季柏……徐季柏……”孟茴哽咽地喊着这个名字,试图借此得到半分安慰。
可屋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只有屋子主人残留的气息。
原来从重修耳房时就昭然若揭。
徐季柏送了她一间金屋,玩着前人的金屋藏娇。
孟茴双手捂住脸,哭声越来越大。
她还误会徐季柏这麽久。
她和徐季柏说露水情缘。
徐季柏该有多难过。
她的哭声终于惊动了锦衣卫。
来人是小五。
他木着脸想:这事终于藏不住了。
“孟姑娘,下官送您回府。”小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