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柏显然没料到孟茴会来接他,面上明显的错愕。
“你怎麽来了?”
这样的孟茴太灵动,没有人会拒绝主动迎接主人回家的猫。
徐季柏不想克制,伸手想顺应心意揉揉孟茴的脑袋,可伸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刚踢了球,手很脏。
他抿了抿唇,心头微空。
可下一瞬,他的掌心塞满一个毛茸茸的触感。
孟茴微倾着身,去够他的手心,仰着脸再确信不过地说:“你想摸就摸呀。”
反正除了真枪实弹……他们什麽都做过了。她哪里没被徐季柏摸过……
可这叫徐季柏完全地愣神。
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忽然遇到一个珠光宝气的大小姐,塞给他一大堆吃不完的佳肴,然後告诉他:“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以後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高台上给徐闻听的掌声仍在持续。
徐季柏心念一动,伸手按在孟茴肩膀,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哑声:“实话说,这样的场景,从未在我梦中出现过。”
孟茴张张唇,不知说什麽。
“小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乡下被接到国公府过年,人来人往,有人问起我是谁。”徐季柏一点一点揉着孟茴绸缎般的发,“母亲的表情坦然了,连我都觉得是,她说是乡下的亲戚,来府中‘看望’。”
旁人听着就是攀附。
孟茴心头一揪,忍不住地环紧他。
徐季柏想,这样就够了。
她可以永远喜欢徐闻听,他可以永远见不得光,在黑暗里与她私相授受。
这已经是他吝啬人生里最大的惊喜。
他这麽想着,低头在孟茴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
“……你别理他们。”孟茴小声说,“我觉得国公府的人都是神经病。”
徐季柏失笑:“我也是国公府的‘人’。”
“你不是。”
孟茴蹭了蹭他的胸口,从他的怀中退出,认真的说:“如果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人,我最开始就不会和你说话。”
徐季柏微讶,然後弯着眼笑笑:“看来是我误打误撞的荣幸。”
“……嗯。”孟茴说。
“你刚刚为什麽让着徐闻听?”孟茴结束前面的话题,把手套递给徐季柏,问起最开始的来意。
徐季柏套上手套,故作遗憾,“被看出来了。”
“最後你要是不停顿,你就赢啦!我当然看得出来!”
可看台上的人都没看出来。
因为他们在看徐闻听,或者看球,只有孟茴在看徐季柏。
徐季柏垂下眼,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
“也许我忘了。”
“……耍赖我就走了。”
徐季柏用力掐了掐眉心,无可奈何道:“我是长辈,怎麽能去和小辈争个输赢?”
是了,徐季柏总是这样。
即便国公府对他并不好,但他仍旧持着身份妥帖照看每一个人。
除了关于孟茴的事。
“回去吧。”徐季柏敛眸望了望孟茴,“我等会进去。”
“行。”孟茴朝他挥挥手,折回高台。
她一路回到座位坐下。
孟祈凉凉瞥她一眼,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徐季柏就回来了,手里还重新戴上了手套。
孟祈简直不明白,徐季柏有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