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季柏话音落下,一阵脚步声从一侧传来。
三人顺着声音看去,赫然见居然是失踪数日的宾州知府杨思维!
徐季柏道:“这位杨知府暴力侵占百姓农田,官匪勾结,暴力执法,上次姚大人和林大人为其开脱,说反了的不是百姓,而是山匪,可有此事。”
姚明轩林德被徐季柏一口一个内阁一口一个太後,一个一个帽子往头上扣得几乎头晕,现在又赫然见到杨思维,顿时整个心瞬间悬起。
杨思维知道他们不少事,他说了多少,说了还是没说?
徐季柏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将目光定在杨成身上。
收回。
他淡道:“押上去。”
“是!”
小五押解着杨思维的手腕,一把拽着拉到矗立的木塔上,拽了麻绳饶了八九个圈,把他捆死在木塔。
此时杨思维嘴里塞了一个破抹布,呜呜叫得满脸通红,求救看着姚明轩和林德。
两人咬牙移开视线。
“徐大人,这是何意?”
“我没有审问杨思维。”徐季柏说,“杨思维行径罪无可赦,按律当诛,我持有陛下特令,定然触反大胤律的情形下拥有就地处罚权,杨思维勾结山匪,逼散良民,从中牟利,按律斩立决。”
“三位可有异议?”
“既然是触犯律法,大人您又有陛下特令,那下官自然是没有疑问。”林德道,“但……”
“可以。”徐季柏平直看向杨成,“我府中并无处决人手,杨大人,可否抽调一位佩刀士兵来执行?”
杨成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很快,一个身穿盔甲,手持长刀的人走进这个临时法场中央。
“斩。”
得了令,他一手抽出长刀,白光一闪,血花飞溅!
杨思维塞着抹布的人头当即落地,眼睛直直盯着姚明轩三人的方向,快速眨了两下,血泪流淌。
三人的脸上沾了飞溅的热血。
姚明轩好险没吓疯。
徐季柏轻随地笑笑,“有罪的自然当罚,轻罪的自然从无,小罪的自然戴罪立功,从轻处罚,我一向是这般的原则,杨思维罪无可恕,冥顽不灵,罪行轻无,几位以为如何。”
这话几乎直指杨成了。
你是轻罪,我判无,你是小罪,我从轻,前提是戴罪立功。
但同时,也将姚明轩和林德完全剥离出去,将三人本就不完备的团体瓦解成二。
林德终于知晓徐季柏目的为何!
他暗骂一声,“原来徐大人闹了这麽大一出,是在给我们做一个杀鸡儆猴的例子。”
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即便现在有心退却,也无从再退,府外那麽多围着的士兵不是假的。
徐季柏不语,定定待着下文。
可杨成也不是傻子。
徐季柏现在就一家之言,他手上握着广西可支配万馀兵力,拿着这万馀兵力去和徐季柏赌他网开一面,或者他戴罪立功?
徐季柏身边连个处决的下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锦衣卫,这如何看胜算都在他们,而若是成了,以後等他的利益就是成千上万。
可他又难免担忧,毕竟是陛下亲派的封疆大吏,万一真追究下他们什麽事,他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他一时迟疑。
姚明轩锤了他一拳:“娘们唧唧,你现在在这儿瞻前顾後,你搞清楚你做的那些事,加上你现在和我们做的这些事儿,就算从轻你能轻到哪里去,你到时候还能做这个都台吗!”
“杨大人,到时候你的孩子就是罪臣之後,科举都遭人白眼。”林德慢悠悠说道。
这些话好似压在天秤上最後一根稻草。
徐季柏形单影只,有何胜算?
杨成一咬牙,他脸上还沾着杨思维的血,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得罪了,徐三爷——”
小五一抽绣春刀,“退下!谁敢动!”
杨成:“大人怕是还没看清楚,这府里府外围着上千官兵,现在该是你谁敢动!”
他长刀一挥:“捉拿贪墨案嫌犯徐庄禾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