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的存在可以让言冰云想起来,他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会笑会哭。
像是那海上漂泊的迷路船只,仅是见到远方一点灯火,就会自行找到前进方向。
对于言冰云来说,沈婉儿就是海上的星点灯火。
所以言冰云做了那麽多与理智无关之事,只为留住一个已经不喜欢他的女子。
陈萍萍细细想来,言冰云到底不是他。
面对生命里的光芒,陈萍萍自惭形秽选择放手,言冰云坚定信念执着追逐。
那些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会有自己的路,能够走出自己的人生。
陈萍萍想到无拘无束的范闲,脸上露出笑容。
陈萍萍想到一些事情,他很快不笑了。
这世界不大好,总喜欢夺走年轻人脸上笑容。
根源出在世界法则上,自命为掌权之辈制定法则,愚昧世人又清除异己。
而陈萍萍在想,年轻人们应该一直开怀地笑下去,所以需要有人站出来打破刻有规矩的石头。
世上曾经出现过这种人,她是小叶子。
当人多势衆的法则拥护者们发现,世界里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他们觉得惶恐不安。世界本该为他们所掌控,用一个声音说话。
趁着陈萍萍和范建不在京都,法则拥护者们在夜色中浑水摸鱼,组织力量击杀叶轻眉。彼时叶轻眉刚刚生産,身体孱弱。
那晚叶轻眉做出选择,让护卫兼仆人的五竹护送儿子安全离开,她孤身一人留在太平别院,最後力战至死。
叶轻眉不过是大胆地说出那些想法,那些世人兴许思考过,但最终放弃坚持的道理。
她没有伤害过黎民苍生,但她只是与法则相背,就要被那些自诩卫道者的人除之而後快。
如今,叶轻眉的儿子拥有与她同样的一些想法。
几年前的京城里,白花花的言纸像雪片一样从天而降,纸上把长公主出卖言冰云给北齐当局的细节写得明明白白。
一夜过後,长公主李云睿被迫离京。
陈萍萍虽然觉得,这事范闲做的不利落,但他嘴上骂骂咧咧,转头就替范闲收拾残局。
正是身边无人时,陈萍萍想起这件事,在心里笑开了花。
不愧是小叶子的儿子,眼神像她,脾气更像她。
陈萍萍想做的事情很简单,保护范闲那种近似大无畏的随性而为。
可是这世界对自由随心不大包容。
陈萍萍想,那不要紧,他还能活些时日,他会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想出解决办法。
陈萍萍发过誓,他会拼尽所有保住范闲。
小叶子死了,但是陈萍萍活着。
小叶子的石碑被人遗忘,而石碑上的话一字一句刻在陈萍萍的脑海里。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有真理可循。
陈萍萍想担起叶轻眉的任务,哪怕成功希望渺茫。
敌人手段恶劣,陈萍萍便要以恶制恶。
身先士卒的事由陈萍萍来做,那些肮脏的阴暗的下流的东西就交给他解决。
他陈萍萍一介残躯之身,死不足惜。
至于那些开怀笑着的年轻人,就让他们好好活下去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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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好像没有写到萍萍官配的,突然想写一写。
近臣x妃子天涯两隔这种设定太好磕了,欠揍庆帝横刀夺爱。
好希望倦能写写庆馀年的长辈爱情,不用多,有时候一句话就够了。
就像范闲问柳夫人,一个国公府小姐为什麽嫁给二婚的范建做妾,柳夫人气势汹汹回答,老娘乐意。
柳夫人那一刻A炸了,我爱了。
对于言冰云有私设,小说里哪怕到最後,一屋子人开会个个穿制服,就他穿白衣。
我一制服控不解释,没想到这章里能当个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