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大小有限,沈婉儿没有地方再躲,只能眼睁睁看着言冰云的手向她伸来。
言冰云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竟是解开了带子死结。他把她腰间带子打成简洁的样式,再满意地收回手。
言冰云深深地望着妻子眼睛,他轻声说:“婉婉,让你害怕的那些手段,我不会用在你的身上。我若是做了那些事,你固然会留在我身边,但是你会受到伤害。如此一来,我同觊觎你美色的那些男人没有分别。”
言冰云尝试着把指尖放在沈婉儿脸上,这次沈婉儿没有抗拒他的触碰。她的眼睛清澈见底,比山涧溪水还要澄净几分。
言冰云靠近沈婉儿,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吸吮掉她惊吓间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
亲吻又落在沈婉儿额头上,言冰云用自己的下巴抵住妻子额头,他嘴里呢喃着:“婉婉,我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我想成为你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想成为你的丈夫,与你白头偕老。”
沈婉儿觉得困惑:“为什麽你的妻子一定要是我?”
于是成婚以後,言冰云第一次和妻子提起北齐那些事:“在北齐被捕之时,我没有想过我会活着回大庆。我之前欺骗了你,你哥哥非常生气。他有几次对我动刑太重,我无力支撑,恨不能一死了之。”
听到言冰云讲述,沈婉儿似乎回到许久以前对他患得患失的日子里。她歪着头,认真听他说话。
“你跑来同我讲话,几次打断我想自杀的念头。你整晚同我说话,我没法躲开你的视线寻死,只好坚持活下去。婉婉,是你支撑我度过那段生不如死日子。”
言冰云的掌心贴上沈婉儿的脸颊,他的手很暖。
“离开北齐时,我想了点法子让你知道我的行踪。你当真追过来,呵,我不知有多开心……”
说到这里,言冰云开心笑了。
言冰云继续道:“我当时觉得,哪怕自己死在沈重剑下,也是值当的。只是我没有看到大庆强盛,人生终究会有遗憾。”
沈婉儿垂下眼帘,说:“言冰云,我後悔让你活下来了。如今我哥哥死了,我却还活着。如果重来一次,我宁可选择和家人一起死在锦衣卫剑下。”
言冰云只说:“沈重临死前的心愿是让你好好活着。”
想起哥哥,沈婉儿觉得鼻子发酸。明知死期将至,沈重做得最後一件事不是求饶逃命,而是为她找到生路。
为了掩盖情绪,沈婉儿提起另外一件事:“言冰云,我喜欢的人是云哥哥,不是你,你知道吧?”
云哥哥永远待她温柔,会给她画风筝,带她偷跑出去玩。
云哥哥不会恐吓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偶尔云哥哥脸上会露出神秘莫测的神情,但沈婉儿不知道,那居然是真正的云哥哥。
言冰云说:“云公子是逢场作戏,是我的僞装身份。婉婉,我不想再欺骗你。这些年夫妻恩爱,你说你在演戏,但我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真心待你。”
沈婉儿彻底哭出声来,她控诉言冰云:“你这个人怎麽不讲道理的,我都说了我要回家……”
言冰云俯身吻住妻子的唇,他的吻缠绵缱绻,带有莫名的镇定力量。
“婉婉,别走,留在我身边。”言冰云的语气带了恳求意味,又像是小孩子一般的无赖。
沈婉儿闭上眼睛,任由言冰云亲吻她。
她有的选吗?当然没有。所有回家的道路被言冰云一手封死,除了言府,她哪也去不了。
就像今天沈婉儿对言冰云失望至极,可是又能拿他如何呢?
闹也闹了,哭也哭了,结果沈婉儿并未改变自身处境半分,还要惹得自己心里难受。
言冰云是谓纯粹政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行无耻之事,却以振振有辞之借口遮掩,沈婉儿自知不是对手。
沈婉儿想,看来她这一生要被言冰云困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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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时候好多人问,此处言沈会不会发生不可描述。答案当然是不会!!!
第一我不写强。
第二这还在萍萍家里好吧?!
划重点!真发生点什麽的话求个萍萍心里阴影面积?!
一帮暗探黑骑耳朵个个灵,女生喊起来嗓音尖锐,客房又不是密室,隔音不够好。
言冰云虽然被气得够呛,但他还没疯,他是运筹帷幄的四处主办,他还尊重长辈,他也要面子。
之前写的很明白,监察院里有人拿婉婉做文章搞言,言这才把家务事放到萍萍面前说,顺带警告一下搞事情喝药的沈小姐。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笔下的言家两口子都是关起门来斗气,闹得再凶也不可能弄得满城风雨。
言沈都是大家子女出身,要面子要行为得体,当着外人会装恩爱的。也就周围人熟悉他俩性格,能看出俩人不和的苗头。
倦削了萍萍他们在监察院里的绝对权威,我觉得有道理,所以我把这个设定延续下来。
如果有人对朝廷特务机构拥有绝对掌控权,这人活了几十年完全奇迹,尤其庆帝特别多疑。
*我原本只计划写到这里,之後凑合过日子得了,结果发现还能再写点。
寻思着好歹给故事里的姑娘们留点希望,要不真的太绝望了。
结局提示,无论是长公主肖恩沈重太子二皇子都没一个好下场。朝堂讲制衡,风水轮流转,监察院的男人们现在过于依赖庆帝给的权利了,万一庆帝不开心,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