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我摇头,“但我记得,有些事发生过。我不想让它再发生一次。”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你最近……变了很多。”
“长大了。”我笑了笑,“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担点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擡手揉了揉我的发:“回去歇会儿吧。下午还有执事来报边境消息,你要是精神好,可以一起听。”
我点头,转身往偏院走。
刚进屋,侍女迎上来,说父亲让人送了碗安神茶来,还有一叠新报上来的卷宗。
我坐到案前,翻开第一本,是北线探子的密信,提到最近有商队频繁出入落日谷旧道,车队不挂牌,也不走官路,夜里通行,魂力遮蔽符用得极狠。
我提笔在边上批了一句:“查领队左手指节,若有旧伤,极可能是前云音宗乐师。”
放下笔,我又取出那张掌纹图,铺在桌上。
前世我只知道唐三练玄玉手,却不知道武魂殿早就在布局。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步步把人挖走,把技术吃透,最後反过来压制我们这些辅助宗门。
现在我提前知道了,就不能再让他们得手。
我正想着,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执事在院外禀报:“大小姐,北岭急报!昨夜,一名魂导师在青石渡被截,随身携带的三块辅助类魂骨全部失踪。对方没杀人,只在他额上刻了个标记——”
“什麽标记?”我擡头。
“是个倒三角,里面有个眼。”
我手指一顿。
那是武魂殿暗探的旧符,早在十年前就停用了。现在重新出现,说明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我立刻起身:“备笔墨,我要写封密信给父亲。”
执事应声去准备。
我站在案前,提笔蘸墨,手稳得没一丝抖。
写完信,我吹干墨迹,正要封口,侍女忽然进来:“大小姐,二长老那边派人来问,说您今日在会上提到的‘魂骨嵌合’技术,能否借阅相关典籍。”
我擡眼:“哪个典籍?”
“《辅魂骨理要》和《嵌合十三式》。”
我笑了下:“告诉他,那两本前日就被父亲收去审阅了,暂时不外借。”
侍女点头要走。
我叫住她:“等等。再去藏书阁,把《南岭魂灾录》也抽出来,就说虫蛀了,送去熏樟木。”
她明白了,低头退下。
我坐回椅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二长老想查我?行啊。
可他不知道,我现在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塔里的小姐了。
我手里有线索,有记忆,还有没人能懂的先机。
他们以为我在明处,其实我在暗处。
我正要起身去换身外袍,打算再去父亲书房看看北线地图,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执事匆匆进来:“大小姐,执事堂刚截住一封送往宗外的密信,是从二长老院里发出的,信角盖了暗纹印。”
我慢慢站起身。
“信呢?”
“被魂力封着,得您亲自破。”
我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走到半路,我忽然停住。
擡头看了眼天。
云层压得低,风也静。
可我知道,有什麽东西,已经悄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