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慕山再次提起这些的时候,想起那时朝夕相处的过往,肖沉就越觉得痛心,为什么偏偏是沈慕山,为什么不能是别人。肖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了,他甩掉沈慕山的手,“你还有脸再回去吗?”沈慕山如遭雷轰,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肖沉一进大厅就反应过来他忘记擦干脸上的水渍了,况且他还带着一身汗出来,明天回去势必感冒不可。大厅里冷气充足,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酒味和属于点心香甜的味道,肖沉里面的衬衫被湿凉的汗水黏在后背上,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傅秦临被更多人夹在中间,也有不少媒体开始对着他拍照。而肖沉就站在角落里扶着墙,他想靠在那里稍微等傅秦临结束,他们就回家。但傅秦临忙得不可开交,应酬一拨接着一拨,他的父母也很快出现在了台下,一家三口笑容得体,和给他们敬酒的人碰杯。如果不是世交,他们根本不会出席这样的晚宴,一来一般人没有渠道能请得到他们,二来他们只要出现,一定会夺了主角的风头,这样容易吃力不讨好。但还好潘傅两家是世交,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甚至大方下来帮忙介绍商圈好友,傅家的几位也会把自己的资源圈带一些到潘家来。傅秦临应酬许久,心里一直记挂着肖沉还没从洗手间回来的事,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母亲把他拉到一旁悄声问:“我儿媳呢?”傅秦临道,“在洗手间。”母亲掐了掐傅秦临包裹在西服下波浪起伏的手臂,脸上柔情一片,“怀孕了就是容易上洗手间,平时好好照顾沉沉啊。”傅秦临点头,转眼又朝洗手间那边望了一眼,见时间确实有些久,他便托母亲帮他应酬一会儿,便绕过人群往那边走。还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肖沉。“宝宝你在哪?”傅秦临边走边把电话接了起来。“是我,曹含之。肖沉在我车上,停车场a区第一辆黑车就是我的。你过来一下吧。”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傅秦临听他的自我介绍,约莫反应过来他大概是之前和肖沉在一起的那个朋友。只是肖沉为什么会在他车里?傅秦临额头突突直跳,还不等他问下一句,曹含之就挂了电话。傅秦临只好绕开大厅里的人群,朝地下车库,按照曹含之说的那个位置,很快找到了肖沉所在的那辆车。肖沉坐在后座上,车窗全部被人摇了下去。傅秦临一眼就看见肖沉靠在座椅上的脸。他额前的刘海微微沾湿了大半,鼻尖和眼角红红的,面上看起来疲惫至极,微微阖着双眸,就连不久前鲜亮的嘴唇似乎也暗了下来。“沉沉。”傅秦临伸手就去拉后座的门,却发现车被人锁住了,根本打不开。肖沉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傅秦临这才发现,肖沉眼圈竟也是红的。他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开锁。”曹含之本来想借着机会把肖沉带回家,好好梳理一下他们后面要做的事,还能好好安慰他,但没想到肖沉执意要跟傅秦临回家,于是他只能先把车门锁了,看傅秦临有没有本事真的带走肖沉。肖沉看向傅秦临的一刹那似乎眼圈更红了,嘴巴也扁了扁,伸手就要人抱。曹含之心烦到根本看不下去,只好按了开锁键。才十多分钟没见,他的小宝贝就变成这个样子,傅秦临心头一股怒火直直窜了上来。他拉开车门把肖沉抱进自己怀里,然后关上门,回头时,看了一眼曹含之,也没打招呼就大步往前走。肖沉双手勾住傅秦临的脖子,湿漉漉的睫毛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颤一颤,软软凉凉地蹭在他下巴上。傅秦临脸上被蹭的痒,可是心疼更多,“刚刚又吐了?”“没有,宝宝没折腾我,我就是,就是遇见了一个故人。”傅秦临的脚步一顿,他没再向前走,而是等待着肖沉的下文。能让肖沉除了孕吐,眼眶红成那样的,一定是哭了。而肖沉自从和傅秦临在一起以后,他根本就舍不得肖沉哭,如果肖沉是别人弄哭的,那那个人势必要付出代价。肖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把头靠在傅秦临的颈窝处,小声道,“回家好不好,我好累喔。”傅秦临在心底沉下一股气,只好应下来。他把肖沉放到车里后,又给人系好安全带,然后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沉沉今天不舒服,改天再带他来家里吧,晚上我们回家了。”那边自然是同意的,肖沉肚子里的可是傅家的金贵孙,不能出任何差池,他们甚至还要让家里的医生跟傅秦临回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