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对劲的是,它消散後,地上没像往常那样留下淡淡的光点,而是一道扭曲的痕迹,弯弯曲曲,像被什麽压过一样。
我立刻掏出一张符纸,蹲下身把那道痕迹封住,收进衣袋。
正要起身,眼角馀光扫到远处那棵老槐树後,有片衣角一闪。
深灰色,像是高年级的旧款制服。
我站直,装作没看见,慢慢往後退了两步,然後猛地转身朝那边走。
树後空无一人,只有落叶被风吹得打转。我绕了一圈,没发现脚印,也没留下任何东西。
可我知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路过。
他等在这儿,就是为了看我召唤。
我低头看了看掌心,裂纹又暗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什麽。
我重新包好手,把符纸贴身收好,转身离开旧训练场。
我没回宿舍,也没去教室。而是朝着咒术工坊的方向走。家入硝子虽然不教课,但她那儿有检测设备,能读咒力残留。我想看看那道扭曲光痕里,到底有没有外来的频率。
路过一片林荫道时,我放慢脚步,从书包里摸出笔记本,翻到空白页。
我写下三行字:
“掌心裂纹会发光,且有拉扯感。”
“召唤物动作迟缓,眼神异常。”
“残留光痕扭曲,疑似被干扰。”
然後在最底下画了个小狐狸,又在它头顶加了个问号。
“你到底是我叫出来的,”我用笔尖戳了戳纸面,“还是别人也听到了我的信号?”
前方工坊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仪器啓动的嗡鸣。
我加快脚步,刚要擡手敲门,忽然听见身後有脚步声。
回头一看,走廊尽头站着个人,穿着高年级制服,手里抱着一叠文件,正朝这边走来。
他看见我,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夏冉冉?你在这儿干嘛?”
我没认出他是谁,只觉得那笑容太整齐,像是排练过的。
“我来找家入老师。”我说。
“哦,她刚出去了,说要去仓库取点试剂。”他走近几步,“你找她有事?”
“一点小问题。”我往後退了半步,手插进裤兜,握住了那张封着光痕的符纸。
他点点头,视线却落在我右手的纱布上。
“听说你校庆表演很厉害啊。”他说,“火焰狐狸,挺特别的。”
我说:“也就那样。”
他笑了下,没再问,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没进去,也没离开。
工坊里的嗡鸣还在响,可我不敢进去了。
刚才那个人,根本没提我表演的具体内容。可他却知道我用了“火焰狐狸”。
而校庆那天,我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这个称呼。
我转身离开,朝着训练场方向走。
太阳偏西,石板路被晒得发烫。
我走得很慢,右手贴在身侧,能感觉到纱布下的裂纹,又轻轻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