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起头,看着他。
月光落在他肩上,勾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他没笑,也没动,只是站在我面前,等我回应。
“你有没有想过,”我忽然问,“万一我拒绝你,以後连战友都做不成?”
“想过。”他点头,“但比起後悔没说,我更怕後悔没试。”
我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下。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麽吗?”我看着他,“就是别人替我做决定,包括你觉得‘保持距离对谁都好’这种话。”
他眼神闪了闪。
“我的术式认我,我的火狐听我。”我擡起手,掌心裂纹微光一闪,“我也只信我自己——还有,信我愿意信的人。”
我往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
“既然你不怕後悔,那我也告诉你——”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答应你。”
他没说话,只是呼吸微微一顿。
夜风又起了,吹乱了我的发尾,也吹动了他的衣角。我们谁都没动,也没伸手去碰对方,就那样站着,像两棵并肩的树。
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像是从教学楼顶传来的。
我笑出声,“这猫是不是又偷吃了食堂的鱼?”
他也笑了,眼角微微舒展,“上次被你用火狐吓跑的那只,最近都不敢靠近厨房了。”
“活该,谁让它半夜乱叫。”
“嗯。”他点头,忽然擡手,指尖轻轻擦过我的发丝,把一缕乱发别到耳後。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麽。
我耳尖有点热。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算什麽?”
“你想算什麽?”他反问,语气难得带了点笑意。
“比如……”我歪头,“以後我再冲进危险地方,你是不是得第一时间跟上来?”
“本来就该。”
“那我能不能偶尔,也替你挡一下?”
他看着我,片刻後点头,“可以,但别太拼命。”
“成交。”我伸出手,“拉鈎?”
他低头看我伸出的小拇指,沉默两秒,忽然勾住我的。“幼稚。”
“你都勾了还说幼稚?”
“嗯。”他居然没松手,“是挺幼稚的。”
我们都没动,小拇指还勾着,像是谁先松谁就输。
风忽然大了些,吹得训练场边的树叶哗哗作响。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掌心的裂纹好像不再发烫了,而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