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浑身发软,连擡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过了好几秒,才听见伏黑靠在墙边喘气:“……死了?”
“不是死。”我哑着嗓子,“是放下了。”
夏油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把我也撞得晃了晃。
“你说你非得上赶着当救世主,结果呢?”他瞥我一眼,“差点把自己烧成灰。”
“可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靠着他肩膀,笑出声,“你看,连铃铛都认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我脑袋,动作轻得不像他。
伏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盯着地上的残铃:“它现在算是你的?”
我慢慢爬过去,伸手握住它。
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掌心印记微微发烫。铃身上的裂纹停止扩张,轻轻颤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像是打招呼。
“嗯。”我把铃铛贴在胸口,轻声说,“这次换我来守。”
伏黑蹲下,手指刚想碰铃身,突然缩回:“别碰。”
“怎麽?”
“它还在呼吸。”他皱眉,“你看纹路。”
我低头——原本杂乱的裂痕,正缓缓拼合成一道完整的符文线,和我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夏油杰也凑过来:“所以它不是工具,是……钥匙?”
“或者试炼。”我说,“它选了我,不代表它安全了。”
伏黑冷笑:“那你打算带着它回学校?五条老师看见不得当场把你关禁闭?”
“那你说怎麽办?”我抱着铃铛不撒手,“扔这儿?等下一个‘我’来重演一遍?”
“你可以先——”
话没说完,铃铛突然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声音,是画面。
一个孩子站在雪地里,手里拿着半截铃铛,身後是烧塌的房子。她擡头看天,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可我听见了。
“姐姐,你去哪儿了?”
我呼吸一滞。
这不是我的记忆。
夏油杰察觉不对,立刻伸手扶住我肩膀:“又来了?”
“不是我……”我摇头,“是它带来的。”
伏黑盯着铃铛:“它在传递什麽?”
“不是什麽。”我握紧它,“是‘谁’。”
夏油杰皱眉:“你说这铃铛里,还藏着另一个人?”
我刚要开口,铃铛再次轻颤。
这次,三个人都听见了。
一声极轻的哼唱,像是摇篮曲的开头。
从金属内部传出来的。
伏黑猛地後退半步:“这玩意儿会唱歌?”
“别紧张。”我笑了笑,“它只是……想家了。”
夏油杰看着我:“你打算一直抱着它?”
“嗯。”我把铃铛搂得更紧,“至少在它告诉我全部故事之前。”
他叹了口气,伸手帮我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後:“你啊,明明自己都站不稳,还惦记着别人。”
我靠着他,闭了会儿眼。
再睁开时,看见伏黑正用记录仪对着铃铛拍照。
“别拍了。”我说,“它不喜欢镜头。”
他手一顿:“你怎麽知道?”
我摸了摸铃身,轻声说:“它刚掐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