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重啓,开始。”
门剧烈震动,光门裂开一道缝,有什麽东西正往外挤。
她猛地擡头,直直看向我——不,是看向“现在”的我。
“你来了。”她说,“这次,别让它回来。”
画面断了。
我猛地睁眼,喉咙一甜,差点呛出声,硬是咬牙压了下去。
“怎麽了?”夏油杰一把扶住我胳膊。
“她……认识我。”我喘着气,“她说‘你来了’,还说‘别让它回来’。她不是在做实验,是在……阻止什麽。”
伏黑脸色变了:“你确定她对你说话?不是记忆回放?”
“是冲着我说的。”我抹了把嘴角,“就在最後那一刻,她看见我了。就像现在这样,隔着时间,看见了。”
夏油杰盯着那铃铛,声音冷了下来:“它能跨时间传递信息,也能切断你的术式。这种东西,不该留在这里。”
“可它没动。”我盯着那半截铃铛,“它就悬着,不动,不响,也不攻击。它在等一个能听懂它话的人。而我……可能是第一个。”
“你太危险了。”伏黑往後退了半步,“这种级别的咒具,上报都来不及,你还想和它‘对话’?”
“我不是对话。”我摇头,“我是回应。它发出信号,我接到了。就像收音机调到了一个老频道,听见了播音员的最後一句话。”
夏油杰忽然开口:“你刚才说,她把铃铛按进胸口?”
我点头:“是。然後她说‘第七次重啓’。”
“那你现在的召唤术……”他顿了顿,“是不是也算一种‘重啓’?”
空气一下子沉了。
我愣住。
火狐突然低吼,全身毛炸起,死死盯着铃铛。
冰羽雀从我肩上扑腾起来,翅膀拍得急,我伸手去抓,只捞到几根掉落的羽毛。
铃铛动了。
不是晃,是缓缓转了个方向,残缺的柄部正对着我。
蓝光从符文里暴涨,像水波一样扫过整个石殿。藤蔓无风自动,铁链一节节绷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咔。
最靠近殿门的一节铁链崩断,砸在地上,震得地面微颤。
“结界撑不住了。”夏油杰擡手,咒力迅速编织,新的光幕在旧的外面叠加,“这东西不是在苏醒,是在……召唤什麽。”
我盯着铃铛,心跳和它的震动渐渐同步。
“它不是危险源。”我低声说,“它是警报器。”
“什麽?”
“它在报警。”我擡头,“那个女人说‘别让它回来’。她失败了七次,最後一次把自己和铃铛连在一起,就是为了关上门。现在铃铛在响,不是因为它要放谁出来——”
话没说完,整座石殿猛地一震。
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刺目蓝光,藤蔓剧烈抽搐,剩馀的铁链全数绷直,发出即将断裂的尖鸣。
铃铛缓缓升起半寸,残缺的边缘泛起幽光。
我感觉到——有什麽东西,正从极深的地方,往这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