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都是安全的真东西。”
我又点了一些吃的,看在一整套首饰做小费的份儿上,乌克兰厨子几乎把後厨里能用的原材料都给霍霍完了,小份炸J的盒子有A4那麽大,薯条装了满得冒尖的一盘子。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我才吃了一块炸J,第二块还没拿到手里,就有一团黑影破窗而入,正砸在我前方的那张桌子上。炸J倒是没打翻,但纸盒里面溅满了玻璃碴,亮晶晶的,像是水晶球里的假雪。
……taMadE还不如打翻了呢!
那团黑影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蒙着面的那个一身黑,脑袋上竖着两只尖耳朵,没蒙面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把枪。
海l把目瞪口呆的我拽进柜台里:“躲好,那是蝙蝠侠。”
蝙蝠侠很快制服了持枪男子,给他拷上手铐,交给了随後赶到的罗宾。按照现场推测,这名男子很有可能打算持枪抢劫我所在的快餐店,在出手之前就被蝙蝠侠阻止了。店里损失了一面玻璃,蝙蝠侠cH0U出两张钞票放在柜台上,海l把票子单独放在cH0U屉里,给老板和白班同事留了纸条说明情况……
而我还蹲在柜台里,满脑子都是那盒出师未捷身先Si的炸J。
外壳金hsU脆,内里香nEnG多汁,每一口都让人感叹这些JSi得其所,灵魂在油锅里得到了升华。
它饱含热情和友好,是一个打工人在老板允许范围内最大程度的慷慨。
最重要的是,那一大盒炸J用光了後厨仅剩的半成品J块。
今夜不会有那样一盒热腾腾香喷喷的炸J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
蝙蝠侠站在柜台外,我蹲在柜台里,他在看我,我两眼放空。
他用低沉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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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只有几百米,我心不在焉走在前面,蝙蝠侠保持十米距离跟在後面。
直接跑路这件事g得有点冲动了,不论管家到底是怎麽发现我的,我终归还是给他添了麻烦,不过一切混乱的肇始都是布鲁斯·韦恩非要展示他的浴缸,这笔帐可以越过我,直接记在“韦恩老爷”的头上。
一开始我只是想找点东西吃,没有打算和布鲁斯一拍两散,即使我的某个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地方现在还有点不舒服,即使他神出鬼没的儿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其实没太生气。
但在跑路之後,我突然意识到他一直在C控我,我的意愿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愿,而是在他的诱导下丶在几乎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抵抗这种意识层面的侵袭。
别说Pa0友,就算是认真的长期关系,这也太过头了。
今天最大的痛点是那盒炸J,一整套价值不菲的首饰,换来那麽一盒炸J,我只吃了一块。原本那些炸J和薯条可以让我吃三到四天——鉴于我把下周的夥食费花在了车费上——而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可以说是竹篮打水,J财两空。
理论上来说我并不缺钱,波洛克的画作曾经被拍卖到1。4亿美金,如果我把克里斯送我的画卖掉,即使不能成为亿万富婆,细水长流过几十年还是没问题的。但我下意识地把那幅画看作一幅单纯的画丶一个有意义的纪念,而不是一笔资産,更愿意勤勤恳恳挣钱丶扣扣索索花钱,因为这才是我熟知的生活方式。
或许是时候换种思路了。
我还是很饿,但已经不再烦躁不安,而是开始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辞职邮件在明早发到经理邮箱,上午去收拾东西以及结账,下午回家收拾行李,带不走的东西挂在网上卖掉,顺便给《FreeForm》找个能欣赏它的新主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尴尬地发现,我好像走过了。
我原地向後转,和蝙蝠侠对视上,仿佛看到他黑漆漆的脑袋上冒出一个黑漆漆的问号。
“我,那个,刚才应该拐弯的,”我g笑两声,“马上就到了,你去忙你的。”
他站着没动,我经过的时候跟上了我,原本的十米距离变成了两米,或者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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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克里斯留下的那个电话,他说这人对《FreeForm》有兴趣,而且b较可靠,现在来看基本是我卖画的唯一选择。此人得知我要把画卖掉,非常高兴,但他不愿意来哥谭,想在纽约或者华盛顿交易。我们掰扯了半天,他终于同意折中办法,和我约在离哥谭不远的布鲁德海文。
而那里也正好是我有意迁居的城市……之一。
我来哥谭时置办的家当大多是二手,都陆陆续续卖了,杰森那一箱子东西被我捐到了慈善商店。打包过程痛苦又漫长,折腾了将近一周,家里r0U眼可见地变空,沙发桌椅床都卖掉了,只有卧室留了一张破床垫。
以我没去过多少地方的经验来说,哥谭是一个奇怪而迷人的城市,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在这里生活的时候不见得有多开心,要走的时候却有点莫名不舍。
这里的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