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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十六夜给犬夜叉的口红 > 第四章 四夜雪(第2页)

第四章 四夜雪(第2页)

“而这。。。”她的目光转向那枚寒光闪烁的铜簪,眼神变得悠远而锐利,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那个刚烈的身影,“是你外祖母桐夫人的遗物!她用它,扎穿了逼她向主母下跪的恶仆脚背!血染红了庭院的白雪。。。她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阿夜,娘最後悔的,不是嫁错人……是摔了这簪子,跪出了那第一拜!’她要我记住:‘宁折不弯!若有人逼你跪……就把簪子扎进他肉里!流自己的血,好过咽别人的唾!’”

十六夜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雪身上,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雪,你要的‘柴火’……真的只是为了布那个阵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直指核心,“你要的是劈开这无形囚笼的力量!是能洞察豺狼心思丶反手将其算计的利刃!是能让你牢牢握住命运丶护住所爱之人丶不再被任何人当作棋子随意拿捏的——‘权柄’”

她缓缓地丶无比郑重地将敞开的盒子,整个按在雪微微颤抖的手中。

“拿去吧!这缕断发,沾着为娘的私心丶恐惧丶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嫉妒!让它投入你的熔炉,看看能燃起多大的火!”

“这枚铜簪,是你外祖母‘宁折不弯’的傲骨所铸!用它去磨砺你的刀锋!去试试——”

十六夜的目光锐利如那簪尖:

“是你的刀更利!还是这吃人世道的枷锁更硬!”

屋内死寂,落针可闻。犬夜叉瞪大了金瞳,看看盒子里那缕柔软的黑发和那枚杀气腾腾的铜簪,又看看母亲决绝的脸庞和姐姐凝重的神情,似懂非懂,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被那沉重到实质的气氛死死压住。

雪捧着那小小的桐木盒,却感觉重逾千钧!如同捧着两块滚烫的丶烙着血与火的印记!母亲的坦诚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心中某些自以为是的角落,让她看到了那被“权谋”外衣包裹下的丶属于母亲的脆弱与挣扎。而外祖母桐夫人的故事,则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惊雷,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血脉深处传承的丶属于女性的丶带着铁锈与血腥气的“反抗意志”!

她低头,凝视盒中:柔软脆弱的断发与冰冷尖锐的铜簪,以一种奇异而震撼的方式叠放在一起。这不再仅仅是布阵的材料,这是“三代女性”——外祖母的刚烈丶母亲的隐忍与觉醒丶她自己的抗争——用血泪丶恐惧丶决绝共同书写的“战书与薪柴”!

雪缓缓合上盒盖,指尖因用力而失去血色,变得一片惨白。当她再擡起头时,那双遗传自大妖的金瞳中,曾经焦躁的算计光芒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丶仿佛淬过寒冰的“觉悟”和近乎冷酷的“坚定”。

她没有说任何感激的话语,只是对着母亲,深深地丶无比郑重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这一礼,是对母亲这份沉重托付与理解的无声回应,更是对这份以血泪传承的意志,许下的丶不容反悔的“承诺“!

十六夜看着女儿眼中那蜕变後的丶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光芒,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脸庞,嘴角却勾起一丝极其复杂丶交织着痛楚丶释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的微笑。

她知道,那个曾在她膝下丶由她温柔梳头的小女儿,在这一刻,真正地斩断了某些无形的束缚,向着那片布满荆棘却也充满可能的广阔天地,“振翅飞去”。

——然而,初飞的雏鹰,总会撞上第一堵墙——

几天後,雪踌躇满志地开始筹备结界。她抱着桐木盒,带着精心拟好的物料清单(狮子大开口版),准备去库房“提货”。刚走到回廊,就被城主身边的老管事拦住了。

“雪姬大人,”老管事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恭敬,“城主有请。”

雪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哦?城主大人有何吩咐?我正要去库房清点布阵所需……”

“城主吩咐,请雪姬大人即刻前往天守阁。库房之事,稍後再议不迟。”老管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雪只得跟着走。天守阁内,城主正慢条斯理地品茶,案几上摊着一卷竹简。气氛平静得有些诡异。

“雪来了?”城主眼皮都没擡,“坐。”

雪依言跪坐下,心中警铃大作。老狐狸越平静,事情越大条!

城主放下茶杯,拿起案几上一样小东西,随意地把玩着。那是一颗圆润的丶在光线下流转着柔和光泽的珍珠。

雪的金瞳瞬间缩紧!那是她私藏的丶用于贿赂御前那个负责通报的贴身小姓的珍珠!她瞒着乳母单独行动,就是图快丶图隐秘!这颗珍珠怎麽会在这里?!

“珍珠不错,”城主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成色上佳,非库房所出。雪姬好眼光。”

雪的心沉到了谷底,面上却努力维持镇定:“城主大人谬赞。此珠是母亲旧物,我瞧着喜欢,便随身带着把玩。”她试图蒙混过关。

“哦?随身把玩?”城主终于擡起眼皮,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雪的脸,“那怎麽玩到‘松田’的袖袋里去了?”

松田!正是那个御前小姓的名字!

“松田那孩子,”城主慢悠悠地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年纪小,眼皮子浅,受不住这等‘把玩之物’的诱惑,竟敢将议事厅内的只言片语透给外人。按律,该拔舌,逐出城去。”

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拔舌!逐出城!在这个世道,失去城主庇护又被拔舌的仆役,下场比死还惨!

“不过,”城主话锋一转,将珍珠轻轻抛在雪面前的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念在他伺候老夫多年,初犯,且所传不过些无关紧要的风声…老夫格外开恩,只杖责三十,贬去马厩服役。这颗‘把玩之物’,物归原主。”

雪死死盯着那颗珍珠,仿佛它烫手。无关紧要的风声?他指的是“结发大喜”?老狐狸早就知道!他放任松田传递消息,甚至可能故意放出风声!就等着她上鈎!这哪是开恩?这是杀鸡儆猴!松田就是那只被用来儆她这只“猴”的鸡!那三十杖,是打在松田身上,更是抽在她脸上!

“雪姬,”城主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威压,“老夫允你参与城防,是看重你的聪慧,想给你一个施展的舞台,为城效力。但御前之地,乃城之心脏,耳目所系!规矩森严,不容半点尘埃沾染!你僭越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刺雪的灵魂:

“记住:线放得太长,收不回来时,断的就是自己的手指。这次是松田,下次…会是谁?”

“城防队与结界之事,关乎重大。你既心思浮动,精力不济,库房物资调用权,暂由城防奉行代管。你专心研习古法,绘制详细阵图,待阵图完备无虞,经阴阳寮与奉行所共审无误後,再议资源调用与实操。”

“下去吧。好好想想,莫负了老夫的期许,也…莫负了你母亲今日的托付。”最後一句,意味深长,目光扫过雪紧紧抱在怀中的桐木盒。

雪浑浑噩噩地走出天守阁,那颗被“物归原主”的珍珠像烧红的炭块硌在她袖袋里。阳光刺眼,她却感觉浑身冰冷。

第一次亮剑,第一次接过传承,迎来的不是初战告捷,而是当头一棒!

她低估了老狐狸。她太心急了。她以为瞒过乳母就能万无一失,却不知御前的一举一动,都在城主的眼皮底下!松田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三十杖,是打在松田身上,更是抽在她刚刚燃起的雄心之上!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桐木盒。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铜簪和柔软的断发。外祖母“宁折不弯”的遗言在脑中轰鸣,母亲决绝托付的眼神在眼前浮现。

挫败丶愤怒丶愧疚丶还有一丝後怕……复杂的情绪如同毒藤缠绕心脏。但在这剧痛之中,一股更加冰冷丶更加坚韧的东西,如同被反复捶打的生铁,正在她心底悄然成形。

狗比的世界!权谋之路,果然每一步都踩着荆棘和鲜血!

她深吸一口气,金瞳中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潭般的沉静。她握紧了铜簪尖锐的尾部,冰凉的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线放得太长?那就把线织成网!收不回来?那就让它坚不可摧!手指会断?那就把骨头磨成刀!

这一次的教训,她记住了。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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