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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六夜雪(第1页)

第六章六夜雪

【1】木瓜和琼琚

待乳母离开後,十六夜雪独自踱进藏书阁。

这地方,是她在这狗比世界里难得的清净(兼情报中转)角落。她在这里能坐一会儿自己——那个满口吐槽丶心疼金判和毛发的自己。

城里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们最爱白居易,动不动就“同是天涯沦落人”,雪每每听了都想翻白眼——你们这些生下来就泡在金汤匙里的家夥,懂个屁的沦落!还有那“上穷碧落下黄泉”,听着缠绵悱恻,在她看来,纯属酒足饭饱撑的,闲得慌!

她独爱《诗经》。

夫子有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那里面的人,情是情,义是义,恨是恨。少女怀春,是“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的坦荡明媚;男儿慕艾,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珍重回响;怨憎不公,是“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直白控诉;坚贞不屈,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的掷地有声。

“思无邪”的世界多好啊,像初雪覆盖的原野,干净得让她心尖儿发颤。

可惜,她十六夜雪活在一个“有邪”的世界里。

而她本人,更是“邪”到骨子里的半妖贵女。这不,招来的自然是一群更邪门的混球。

藤田家的武士,前脚还在给藤原家的姬君写什麽“月华映卿颜”的酸俳句,後脚就能觍着脸,给她递来沾着铜臭气的婚书。

刹那家就更可乐了,口口声声要为那位跟狗爹同归于尽的刹那猛丸“洗刷耻辱”,可看她的眼神,跟饿狼盯肥肉没两样,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他们稀罕她这张脸?还是她满肚子“邪门”算计?呸!他们图的,是她身上“十六夜”这块金光闪闪的招牌,是她那半妖血脉可能勾连的“云端背景”,还有她亲手布下丶能护住这座城的结界之力!说白了,就是想把她娶回去当个会喘气的丶自带能量包的镇宅法器!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卫风·木瓜》)

雪的手指划过发黄的纸页,指尖冰凉。多美好的愿景啊。可她呢?她现在只想抄起最硬丶最沉的“琼琚”,”——最好是金子铸的——狠狠砸向那群混球的狗头!让那肮脏的脑浆子,变成滋养脚下这片土地的肥料,也算他们为十六夜城的绿化做贡献了!

她合上书卷,仿佛合上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思无邪?那是奢侈。她只能在这“有邪”的泥潭里,用同样“有邪”的手段,为自己丶为母亲丶为那个傻弟弟,搏一条生路。

藏书阁高大的木架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娇小的身形彻底吞没。只有一扇高窗漏下几缕天光,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这里是她的避难所,也是她的情报中转站之一。那些看似恭敬送来的求娶书信丶各家的拜帖丶甚至某些“不小心”遗落在书架间的公文抄本,都成了“樱吹雪”的养料。

刹那家……藤田家……这两块硬骨头,看来能撬开缝了。那麽问题来了:她该“赏脸”接哪家的婚约,才能从老狐狸城主那儿薅到最多的羊毛——尤其是能捏在手里的兵权?

她细细盘算着,指尖妖力微闪,刚看完的情报瞬间化作飞灰,环保无污染。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丝刻意的拖沓。雪迅速将手中的《诗经》塞进一堆《礼记》注疏的最底层。再擡头时,脸上已挂起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来人是城主府掌管典籍的老博士,须发皆白,步履蹒跚,眼神却锐利依旧。他目光扫过雪,带着审视:“雪姬又在研读经义?真是勤勉。不知今日读的是哪家之言?”

“回博士,”雪微微欠身,仪态无可挑剔,“方才翻阅《礼记·内则》,深感女子持家之道,当以柔顺贞静为本。”她声音轻柔,仿佛真被那些教条驯服。

老博士拈须,浑浊的眼珠盯着她看了片刻,似在辨别真假,最终只是哼了一声:“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些《女诫》丶《列女传》便够了,那些大道理,不是尔等该深究的。”他颤巍巍地走向另一排书架,不再理会她。

雪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直到老博士的身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书架後。脸上的温婉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讥诮。柔顺?贞静?这些词像枷锁,一层层套在她们这些“贵女”身上,让她们成为精美的祭品,等待被献上权力的祭坛。

她重新抽出那本《诗经》,指尖拂过粗糙的封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一页上: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邶风·柏舟》)

(译文:柏木船儿漂荡,在那河中飘流。忧心焦灼难眠,心中藏着深忧。不是我没有美酒,能去遨游解愁……我的心不是镜子,不能什麽都包容……我的心不是石头,不可任人转动!我的心不是草席,不可任人卷收!仪容庄重尊严,岂能任人欺侮!……静下心来细想,只恨不能奋飞!)

“不能奋飞……”雪低低地念出最後一句,声音干涩。一股巨大的悲怆与不甘瞬间攫住了她。这哪里是千年前女子的哀叹?这分明是她此刻的写照!被困在这名为“十六夜城”的柏舟之上,随波逐流,满腹隐忧,纵有烈酒(权谋)在手,也无法真正消解那深入骨髓的危机感!她的心不是石头吗?可为了活下去,为了守护至亲,她不得不一次次地“转”,一次次地“卷”,在那些混球面前强颜欢笑,在城主脚下匍匐认错!她的威仪棣棣?不过是一张精心描画的丶名为“贵女”的皮囊!

“不可选也……”她死死攥紧了书页,指节发白。不!她不要认命!她不是那只能哀叹“不能奋飞”的古代女子!她有妖的血脉,有外祖母宁折不弯的铜簪,有母亲那缕沾着复杂情感的断发!她还有……还有这满腹的“邪”!

一股冰冷的戾气取代了悲怆,在她金瞳深处点燃。不能飞?那就用这铜簪扎穿船底!让这艘载着所有肮脏算计的“柏舟”,一起沉入深渊!她要将那些想把她当作祭品丶当作法器的混球,统统拖下水!

就在此时,一阵刻意放轻丶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是老乳母。

“姬君,”虽然雪提前布下了静音结界(跟阴阳师学的小把戏),乳母的声音还是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您要‘结契’的风声,奴婢已通过‘樱吹雪’散出去了。”

雪了然,“看样子,是没有回复了?”

老乳母把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话。

“对了,”雪话锋一转,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八卦,“我那位‘热情’表叔家的公子,近来如何?还是那麽‘勤勉好学’?”

“如往常一般,”乳母谨慎措辞,“招猫逗狗,颇有……闲情逸致。”

雪嗤笑一声:“好歹身上还流着点公家的血,这‘逸致’可真够接地气的。”

“姬君的意思是?”乳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斟酌道,“那位公子……衆所周知的不成器,若真……岂不是委屈了姬君?十六夜姬君知晓了,怕是又要忧心忡忡。”

“母亲那里我自有说法,倒是犬夜叉”雪摆摆手,想起自家那个最近满脸“全世界都欠我狗粮”的青春期(提前)弟弟,脑门又开始隐隐作痛。“你要多多嘱咐母亲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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