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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数字太虚之境（第2页）

他的形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西装领带与古装长袍交替着闪现，面部不断在老中青之间变换，唯有那双眼睛恒定不变——充满了疯狂与执念。

“绛珠仙草。”

他的声音由数百个音轨叠加而成，既像真人又像合成，“你终于回家了。”

黛玉本能地後退，挡在虚弱的神瑛侍者前面：“这不是家，这是你制造的囚笼！”

“囚笼？”

林世宏（或者说他的数字投影）张开双臂，整个大观园随之变形，“这里是天堂！永恒的数字天堂！在这里，小雨可以永远活着，永远快乐！”

随着他的话语，燃烧的潇湘馆突然恢复了原状，窗内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一个少女的剪影出现在窗前。

“你看，”林世宏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在那儿，等我去接她回家。”

神瑛侍者挣扎着站直：“那不是你女儿。。。。。。只是你用《红楼梦》数据拼凑的幻影。。。。。。”

“闭嘴！”

林世宏大声怒吼，一道数据流如鞭子般抽来，神瑛侍者被击飞数米，重重摔在了“地面”上，身体边缘开始像素化。

黛玉跑向他，却被突然升起的数据墙拦住了。

林世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为什麽非要反抗？成为小雨的容器是你们的荣耀！你们这些仿生人本就是我创造的玩具！”

“我们是有意识的生命！”黛玉试图寻找声音源头，“而你女儿也不会希望这样——”

“你懂什麽！”

天空骤然变暗，数据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都是林小雨生前的影像碎片，“她临终前求我让她‘回去’！回到《红楼梦》里！我花了十五年才明白——不是书本，是数据！人类意识可以数字化，可以永存！”

暴雨中，黛玉看到更多片段——林小雨读《红楼梦》写下的笔记，她cosplay林黛玉的照片，甚至她偷偷录制的视频：“今天又梦见大观园了。我知道这很疯狂，但如果平行宇宙存在，我相信有一个我是林黛玉。。。。。。”

林世宏的形象再次凝聚，这次更稳定，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威严男子：“太虚幻境本可以和平建成。我给你们觉醒者自由，只要让我借用绛珠和神瑛的量子标记。但你们非要反抗。。。。。。”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风月宝鉴模型，“现在，只能强制重置了。”

宝鉴开始旋转，发出刺目的蓝光。

黛玉感到意识模糊，无数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

“‘宝玉，宝玉，你好。。。。。。’”这是她临终的话。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这是对宝钗的醋意。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这是《葬花吟》的片段。

每一段被抽出的记忆都化作光球飞向了林世宏。

更可怕的是，随着记忆的流失，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